云泽没忙着解释，而是说道：

“你跟我来。”他拉住季君彦，带着他来到灵音山，然后看到了莫语，他还有些奇怪，莫语怎么一个人回了灵音山？

但是很快意识到不对，这个莫语似乎有些奇怪，不像是今世的莫语，倒像是前世的那个莫语。

季君彦疑惑的看着云泽，云泽感受到他的目光解释道：

“虽然上一世莫语杀你的时候告诉你，他是因为玩弄你的感情玩腻了才杀你的，但是其实你并不是完全相信的，对不对？”

季君彦点点头，原来云泽对他的上一世这么了解。

“他确实不是因为那个原因杀你，这是上一世的他，你可以试着去看看他的内心。”

季君彦似懂非懂，他看了眼云泽，见云泽用眼神鼓励他，他才将眼睛放在莫语身上。

这么认真一看，他确定这是上一世那个让他爱之入骨又恨之入骨的莫语，此刻莫语脸色苍白，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接着他看到了紫灵老祖，紫灵老祖似乎没发现他和云泽，径直的走到莫语的身边，关切的问道：“你可好些了。”

莫语点点头，“好些了。”

其实他并没有好，但是他不想他师傅担心。

“你现在可以告诉为师，你是怎么破了为师的封印的了吗？”封印被破，莫语的力量觉醒，可他现在的身体太弱了，根本承受不起那股强大的力量，所以他脸色苍白无比，似乎下一刻就要一命呜呼了。

听到他们的谈话，季君彦相信这是上一世了，只是他们怎么来到上一世的？难道是云泽的力量吗？这力量也太大了。

他正惊讶，自身的视角突然一变，似乎是变了了莫语，因为他眼前是紫灵老祖的脸，他正惊讶，张口却和说道：

“徒儿做了一个梦，那个梦让徒儿很痛苦，醒来之后封印就被破了。”

紫灵老祖皱眉，“是什么梦？”

莫语摇头，苍白着脸笑了笑，“忘了。”

紫灵老祖发现自己徒儿变了，以往徒儿笑起来的时候，眼里从来不会有伤痛，可这次他却在徒儿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悲伤，而且徒儿身上的气质也变得成熟了，似乎经过了什么大事，被锤炼成这样的一样。

“你......”紫灵老祖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叹息一声，“唉......”

紫灵老祖走后莫语就开始发呆，他刚才和紫灵老祖说谎了，其实他没有忘了那个梦，他记得很清楚，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梦里，那个无情的人那个叫季君彦的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以及他是怎么杀死他的。

一回忆起来，他心中就冒出一股恨意，他会找季君彦报仇，让他尝尝自己受到的痛苦。

他瞒着师傅，出了灵音山，可出了灵音山他才发现，他对季君彦一无所知，不知道季君彦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季君彦。

果然，果然季君彦只是在玩弄他，所以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愿意告诉他。

他心中恨意更甚，可眼睛却湿润了，他还不够成熟，他还对季君彦有着感情，所以此刻他的心才会触动，才会流泪，不可以，他得变成季君彦那样冷血无情的人，这样才不会伤害到自己。

他一边四处找寻季君彦，一边历练自己，慢慢的他的心变得冷硬，他以为他能冷漠的对待季君彦了，可当他再次见到季君彦，见到那张陌生丑陋的脸庞时，他的心还是触动了。

原来这一世的季君彦没有倾城绝代的面容，真的比鲛人族还要丑陋，可他还是喜欢这个人。

他不断告诫自己，他得杀了季君彦报仇，可每次要动手的时候，却忍不住心软，一次次的将报仇往后推迟。

他忍不住关注这个弱小丑陋，却又坚强善良的人，他知道了这个人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可那又怎么样，他现在不是难道以后就不是吗？他会背叛自己，并且杀了自己，所以他不能放弃报仇。

他的心矛盾又痛苦，和季君彦在一起他的心活了，可也痛苦起来，季君彦于他就像是罂粟，明明有着剧毒，他却怎么都离不开。

他忍不住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季君彦，会帮他找鲛人族报仇，会把一颗最炙热的心捧到他面前。

他看着季君彦的眼中对他的爱恋，那是最令他着迷的，可他还是怕，他害怕这个人表现出来的爱都是假的，这个人或许还是会在他转身的时候杀了他。

这种害怕日日折磨着他，日日催促着他快点报仇，他被折磨得恨不得自刎，可他不能离开季君彦，要死也要带着季君彦一起去死。让他永远陪着自己，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就算是恨也是好的。

在动手之前，他给了季君彦三天逃命的时间，如果季君彦能逃掉，那他从此就放手。如果没逃掉，他就带着季君彦一起下地狱。

可第一天过去的时候，他心烦意乱发疯般的想去找到季君彦，这让他意识到，他真的离不开季君彦了，所以他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让他用生命来赔偿自己。

三天时间对季君彦来说过得很快，可对他来说比三千年还要长，三天一过他松了口气，疯了一般的找到季君彦。

他永远忘不了季君彦对他说过的话，那是他多年的噩梦，可这个噩梦让他很好的记住了季君彦，让他的爱和恨得以保存下来，所以他也要季季君彦说，这样季君彦就不会忘记他了，也能尝到他当初的痛苦了。

他平静温和的外表下，是一颗癫狂的心，他早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所以他杀了季君彦是必然的结果。

可当季君彦真的沉睡不醒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季君彦的死，让他比以往还要痛苦，他果然是学到了季君彦的冷血无情，可以将心爱的人杀死。

他轻轻抚摸着季君彦的脸庞，心慢慢平静下来，喃喃自语道：

“下一世可别忘了我，就算恨我也好。”

他说着拿出那把杀死季君彦的剑来，猛的朝自己脖子割去，血液喷溅而出，下一刻他倒在季君彦身边，将季君彦死死搂住，小声说道：

“这下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

季君彦心如刀绞，原来这才是莫语杀他的原因，可笑的是他们的原因都是一样，都是因为被对方背叛，死也要报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君彦喃喃自语，云泽说道：

“这是我们进入这个世界，扰乱这个世界秩序的惩罚。”

“所以我和莫语就是在这种死循环中相爱相杀。”季君彦讽刺道，他杀了莫语，莫语重生杀了他，而他又因为被莫语杀死而重生，这惩罚当真是恶毒。

云泽摸摸他的头，“没事了，这一世不怕了，这个世界已经不能压制我了，我会带你离开。”

季君彦愣了一下，问道：

“你之前那句话能再说一边吗？”

“这是我们进入这个世界，扰乱这个世界秩序的惩罚这句吗？”

季君彦点点头，“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和莫语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吗？”

原来那次莫语没说谎，他是真的见到云泽了。

“对。”云泽坦然的承认：“我和莫语就是寻踪要找的两个意识。”

季君彦点点头，“那我是不是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因为如果这世界秩序要惩罚莫语，不可能找个无辜的人来跟着莫语受这种惩罚，很有可能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云泽有些犹豫，“我看不透你，但是我与你有联系，似乎是注定我们要相遇一样。”

季君彦点头，骤然知道这么多东西，他心里有些慌乱，心里对莫语的结也总算全解开了。

他和莫语有种因果报应的感觉，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果他心软没有杀莫语，莫语就不会报复他，而莫语不疯魔，没有那样杀了他，他也不会报复莫语。

虽然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因，但是这样就够了，不用再继续探求了。

他感谢云泽阻止了他，因为只有这样，那个死循环才会被打破。

云泽：“我没有身体就用了力量，现在魂体很虚弱，所以我会陷入沉睡，不到时候不会醒来，之后你要小心，自己保护好自己。”

季君彦点点头，“好。”他对着云泽抿了抿唇道：

“谢谢你。”

云泽摇头：“不必谢我。”

......

云泽沉睡后，季君彦清醒过来，他看着莫语的脸庞，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原来这个人曾经爱他爱得那么癫狂，也不枉当初他对这个人的爱了。

只是他终究和这个人没有缘分，因为他答应了凌霄，会用余生陪着他。

如果能早点知道原因就好了，他就不会出现在这一世的莫语的生命中，莫语也不会喜欢他。

终究是命运弄人。

莫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高兴的和他一起会灵音山，走到灵音山结界处的时候，季君彦拿出一封信给他，说道：

“我有些事要办，所以必须离开，就先不和你去灵音山了，不过我信里都写了原因了，等我走后你再看吧。”

莫语心中有些难受，可还没等他说句话，季君彦竟然就跑了，他本想打开信来看，谁知紫雀老祖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紫雀老祖一脸寒意，问道：“上一次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