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头发？我的头发怎么了？”手臂朝上，手掌在头发摸了摸, 手在摸到那一块秃起来的部分僵住, 猛的从地上坐起来“我艹。”他把这事给忘了, 跳进水里的时候头上的帽子就掉了。
叶湎：“哈哈。”他想憋住不笑的，可是，这个样子的程凉实在太搞笑。
周围的头发密布丛生，中间一小块没有，塌进去, “我他妈忍不了了,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快就陷入了中年危机, 直接秃顶了，哈哈哈哈……”
男孩的双手撑在地上，全身打湿，湿淋淋的衣服紧贴在他肌肤，此刻咧嘴大笑, 一边笑一边身体抖动, 好不容易停了一会儿。
只要再往他这边看一眼，笑声又继续，眼睛是红的, 因为哭了的原因。
浸湿的眼睛水汪汪，留海被水压着放下来, 没有之前的冷漠, 非常的……软乎乎？
一点也没有打架时候的张扬和狠戾, 看得想叫人把他摁在地上，揉一揉。
程凉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在男孩还在嘲笑他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到，双腿跨坐在男孩的腿上，将他的刘海推上去：“你别笑，你头上有伤，也得把头发剪了才行。我来摸一摸，在哪儿，嗯，就是这里。”
不是摸到，是看到，手指只敢在他的伤口一圈碰了碰，那一酒瓶子砸下来得有多痛，瓶子都碎了。
没有摸到中间，这周围一圈都肿了，被水一泡，伤口要更严重。
叶湎：“程凉，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要看我现在没心情打架，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今天打了几架，消耗的力气很大，身上没剩几点力气。
最重要的事，他累得不想动了。
程凉把他推在地上他就干脆躺在地上，试着推了推程凉，推不动就放弃：“我警告你，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不然踢你下去。”
“你腿被我压着的，怎么踢？”程凉道。
叶湎：“双手把你揍下去。”
“行吧。”
从地上捡起双节棍，抓住叶湎的手，给他套上，手腕绑了一圈。
身下的男孩没有反抗，就算反抗也没有效果。
程凉：“很好，现在你双手也被我绑着，没腿没手的，你是个残废。现在快想一想，你个残废怎么挣脱束缚，从我手上逃出去。”
叶湎沉默了几秒，开口问道：“那你是谁？”
“我，我是个欺负残疾人的没素质的人。”语气很是嚣张。
没素质的人……亏他说的出口。
叶湎：“我跟你说件事，就刚才的那事。”刚才那事，指的是自处餐发生的事？
“嗯，你说，我听着。”
叶湎用食指勾了勾：“你靠近点，把你的耳朵凑过来。”
程凉不疑有他，他想的是那个女人是叶湎他妈，但是这种情况不好像男孩问出口，既然他主动开口，当然极好。
不过，“嘶！”下一秒，他的耳朵被重重地咬上，相比他对男孩的轻咬，后者可是下了重口。
“操了，湎哥，你也是属狗的？”程凉揉着自己的耳朵。
揉耳朵的时候，手势必会从双节棍上放开，叶湎由此挣脱掉：“给你一个机会从我身上下去，我虽然手脚不能动，但我还有嘴，再不下去，就咬死你。”
“好好好，我下去。”程凉举手投降。
程凉下去之后，叶湎再躺着也没意思，从地上爬起来，他们站在江水的岸边：“走了傻逼，涨潮会淹死我们。”叶湎走的时候，顺手拿走了双节棍。
幸好手机是放在包里的，叶湎趴在桥上想道，跳下去之前选择被包解下来非常明智的决定，不然新买的手机报废，他得怄上几天。
等等，桥上的包，拿起来，除了几张银行卡，身份证之类的东西还在，现金呢，手机呢？
“我操！我操！他大爷的！日了！”
程凉慢吞吞的走过来：“怎么了？”
“程凉，我日你祖宗，一个破烂铁棍有什么好拿的，老子的手机给让人偷了。”气得叶湎将双节棍摔重重地往桥上一砸。
程凉看着男孩气急败坏的模样，恨不得将桥给拆了：“这么狠？不过，损坏公物要赔更多的钱。”
手拉着男孩走了：“记得我之前欠你的一百万吗，现在开始还点利息，走吧，顺便我也想换手机。”
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爆发了：“程凉，你是弱智吗，你发什么神经，从桥上跳下去，游一圈捡个破玩意，全身打湿不说，还害得老子手机被偷了。”
扶额，有些难办了，这下该如何平息男孩的怒火呢？
程凉指着自己的头：“我是。你看，我帽子也丢了，现在走在大街上多丢人啊，你能不能给我挡一挡？”
我是。
我是弱智。
将叶湎丢在地上的双节棍捡起来：“既然你说是破玩意，那这个破玩意我可不客气的收下了。”
程凉说话一直带着笑意，叶湎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如果少年看到自己头上没了头发的样子，就不会笑了。不过，以这厮的性子，肯定早就看到了，自己拿着手机用自拍模式。
叶湎看了一眼他头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怒火又没了，“我他妈，真是够了，你个傻逼，挡什么挡，你最适合这个发型。”好像十几秒就消失了，对下河的冲动，对小偷的埋怨。
“行吧。”程凉只能继续用手盖着脑袋走，“先去我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你家？”叶湎问。
“嗯。没多远，我租的一间房子。”
本市小区的一个房子，“你一个人住的？”叶湎进屋，慢慢的打量着，鞋架上只有一双拖鞋。
程凉：“嗯。”
程凉是汴阳市人，还在外面租房子，每个人家庭都有些情况，叶湎没多问。
把唯一的一双拖鞋放到叶湎的面前，他自己打着赤脚。
屋内的摆设，非常的有感觉，一个人，还是一个中学生，住的是不是有些豪华了一些？虽然只是租的。
果然富二代就是富二代。
在公寓的顶楼，复式两层，百叶窗，家里的每一个家具都非常的豪华，屋内的设计独具一格是经过精心的设计摆放的。
客厅的正中间，电视对着的那道墙，有一个很大的人物肖像。
不是名人，和程凉也不像。
“快去洗澡。”程凉找来一套衣服，“不介意吧，我穿过的，我们的身型相仿。”
叶湎接过衣服：“谢谢。”虽然说，有了外面的衣服，里面的呢？
内裤什么的，他现在还觉得下面湿湿的。
看着程凉欲言又止，问他有没有没穿过的内裤？或者让他去买一条新的内裤？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自己作为给的一方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若是被给的一方，这……太难以启齿了。
叶湎在心里纠结着。
程凉：“嗯？怎么不去，我已经给你放好了水，水是温的，你可以好好的泡一泡。干净的毛巾放在浴缸的旁边，你一进去就能看见。”
很贴心的照顾到他。
叶湎想等着程凉说出来，可少年没有这么俱全，找了外面的没有里面的。
最后，叶湎什么也没说的去了浴室。
叶湎家有个浴室，这是很舒服的。
但因为在别人家，叶湎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太足了，处处都有些不舒服，会觉得很拘谨。
没有泡澡，把身上洗干净就去擦身子。
在擦身子的时候，浴室门被敲响。
敲响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幸好进来时锁好门，“怎么？”
“忘了一件事。”
叶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