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湎大脑“嗡嗡“的响，站起来往桥脚下看了一眼，有人在挣扎。
确定是自杀而不是洗澡，他一惊。
真是操蛋了！
脱下外套和鞋子，他迅速的扎进了水里，朝着桥脚下游去。
人死了，他不就是当事人或者是嫌疑人？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河里的老兄救上岸来，叶湎憋了好久的气，现在接触到氧气，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闭着眼睛，刚才游的太急，眼睛胀胀。
游过去游回来，还带着人，此刻的手臂也阵阵发酸，抬起来都费力，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有片刻的懵逼，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坐着这里思考人生呢，这会儿，就是头重脚轻，身上衣服全部湿透，他刚刚干了什么？
对了，他救了一个人。
从地上撑着坐起来，旁边的人一动不动，该不会溺死了吧？
“喂喂，大兄弟，大哥，你醒一醒？”叶湎试着叫唤了两下。
学着电视上的急救方法，两手相搭按压人的心脏。
叶湎的脸贴着人家的心脏，想听一听心跳停了没，心跳还有那就再努力按吧。
“咳咳。”冷不丁，身下人喷出了一口水，全喷在了他脸上。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往脸上喷水，混杂了河水和口水，若不是看着这人是个将死之人，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
叶湎听见声音以为自杀兄要醒了，便坐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在等待的时间便打量这个躺在他身边的男人。
不，准确来说是个少年，眉目如画，精致帅气的脸蛋，这位大兄弟长得很好看啊。
是目前他看到的除了自己最好看的一个。
就是脸太白了一些，溺水之后毫无血色。
见自杀兄还没有醒过来，叶湎伸手再拍了拍他脸蛋，如何救溺水之人，他想找手机搜一搜，这时脑子突然想起电视上的一招。
人工呼吸
……
……
……
叶湎冷静了几秒，也停顿了几秒。
他该不会是要对少年来人工呼吸吧，这是个同性啊，真的行吗？
两个人口对口的，光是想想画面就觉得胆颤心惊，即使自杀兄长得好看。
算了，仔细想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叶湎深吸一口气，准备对少年以口渡气时，少年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眼睛太过于凌厉，还有些阴郁，叶湎的唇离少年的唇只有几公分，生生刹住，两人的视线相对都错愕一分，叶湎猛的抬头，气喘不过来，自己也狠狠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醒来了，你早说啊，怪吓人的。”
他在一边低低的咳嗽，少年坐了起来，打量着坐在他旁边的叶湎。
一个陌生的面孔。
全身发湿，他自己也是一个样。
在周围扫视了一下，明白了过来，溺水之后嘴唇发白：“是你救了我。”
程凉轻声道：“谢谢。”
叶湎缓过来了，随手揉了几下头发，将头发上的水珠甩开，“你这么小，未来还有很多新奇的玩意碰都没碰，只活了十几年怎么甘心，兄弟我奉劝你一句，别想不开，如果遇上了什么难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就多出去走走，或许能改变心情和心境。”
叶湎不会安慰人，只能劝说，希望自己的鸡汤有用。
“旅行与疲惫会让你忘了生活中繁琐冗长的事和麻烦。”鸡汤一点儿也不像叶湎会说出来的话。
程凉听得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身边的少年解释，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没想不开，也没自杀。”
所以，那么高的桥栏，是走路跌下来的，或者蹦蹦跳跳下来的？
叶湎不相信：“总之，你不要自杀就好，就算生活再不如意，也要过下去吧，比你难生存的人多了去，好好珍惜吧。”
叶湎抬手在程凉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次少年回了一个“嗯。”
叶湎心想：果然还是自杀了。
“你家在哪儿，打个车早点回去吧。”见少年没有动，叶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好人救到底，拿起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抽出一张十块钱：“给你，别想了，一个大男人的别磨磨唧唧。”
“或者你还想下河洗个澡？”
在这里，有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们打了一架，打着打着就掉下了河，所以看起来才会这么狼狈。
“我没有家。”少年的嗓音非常好听，那种在二次发育成功后低沉性感的声音。
就这声音配着这张脸，抱着吉他在酒吧弹唱肯定特别带劲。
“那你起来跟着我。”现在已经大中午了，叶湎的肚子叫了好几声。
做了一回友善的人。
他带着少年去了附近的一家面馆，叶湎经常上这吃面，便宜味道还好。
“老板，来两碗肉丝面。”
“小湎，中午不吃饭吃面呢？”
点头，“这儿的味道好。”
面碗很大，因为是老顾客，碗里的面条也比平常的客人多，少年跟着叶湎一起，老板给了同样份量的面条。
程凉皱着眉头，就动了一筷子：“这是猪肉？”口吻很嫌弃。
叶湎听着有异，“猪肉怎么了？”
“我不吃猪肉。”
他救了一个人，不是一个人请他吃东西而是他请一个人吃东西，被救的一个人还这么挑。
这是什么逻辑，他要赶着过去伺候一个人？
猪肉都不吃的一个人。
叶湎把少年碗里的猪肉全部挑进了自己的碗里，再叫老板换成牛肉。
程凉看着碗里被换成的牛肉，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其实不太想吃肉，但看着对面少年，然后在少年：你再毛病一个试试看的眼神中，默默的低头吃面和牛肉。
幸好，少年的筷子还是干净没动过的。
溺水之后脑袋发懵，思考的动作也慢了很多。
什么也不想吃，筷子断断续续的挑着面，倒像玩儿一样。
面被他弄成一团。
叶湎低头大口的吃面，等吃完了面付钱就离开，没管一口没吃的人。
眼神也没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