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都可以。”游稚不自然地看着脚下,不知是系统自动设定,还是内心深处感到自卑。
于是程澍领着游稚去往学校附近的美食街,点了烤鸡胸肉和凉拌蔬菜,与他们在现实世界中吃的健身餐差不多,只是调味料更重,因此卡路里也稍多一些。不过游稚早已习惯清汤寡水,在任务世界不管吃什么都很香。
程澍坐在游稚对面,大快朵颐了两口,随即又停下来看着游稚,颇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平时吃习惯了,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话一出,游稚心又软了,连忙猛吃了几口,艰难吞咽完,示意自己吃的很开心。程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学生活,还向游稚询问了读研的日子与感受。游稚这才得知,程澍一个人在校外租房住,因为工作完后回的很晚,怕影响室友休息。而他平时除了健身和上课以外,最大的乐趣便是和朋友们一起打篮球。由于技术好长得高,程澍还是院篮球队的主力成员之一,万年技术宅游稚一听,当即眼前一亮,表示下次有比赛一定要去观摩观摩。
不过游稚最关心的还是他跑去跳脱衣舞的原因,作为一个全日制在校大学生,怎么会在大晚上跑到市中心打这样一份工?
游稚几度想开口,却碍于两人刚认识的关系而不好意思。程澍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大方地说:“学长,你是不是想问那天晚上的事?”
“啊……是的。”游稚的脸再次刷红,“就是……这个不会耽误你的学业吗?还是你需要额外的经济支持?”
程澍爽
朗地笑了笑,答道:“其实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学长,我在大一以前一直是个超级大胖子。”
“噗——”游稚喷出了嘴里的果汁,连忙抽纸擦掉程澍面前的区域,“对不起!我……”
简单处理后,程澍继续说道:“大二的时候我开始健身,唔……我发现身材好了,周围的人似乎也更喜欢我了。后来……健身挺费钱的,蛋白粉,氮泵,维b,肌酸,支链氨基酸,压缩裤,跑鞋……我家里条件又一般,不好意思找爸妈要钱,就想找个兼职。在那边表演正好能用上我健身的成果,我觉得挺好的。每天上班加上通勤也就三四个小时,他们玩游戏的时间都比这长得多。”
游稚被他的诚挚打动,眼里冒星星,什么脱衣舞男,这分明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男神!程澍见游稚一脸向往,又挠了挠头,憨厚地说:“而且大家看我的表演都很开心,是那种足以让她们纪念一生的开心……看着她们的笑容,我就觉得……怎么说呢?就很满足。唔……我很喜欢大家开心的样子。”
游稚o型嘴待在原地,眼中的程澍俨然是个上辈子折翼的天使,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中,游稚问道:“那如果有天你找了男……呃,女朋友的话,你不怕她吃醋吗?”
程澍沉吟片刻,又阳光满面地说:“那还是以对象为重,因为喜欢的人的分量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打工的话……再找别的活就好了,反正我也有手有脚的,发传单,端盘子都可以。”
不知不觉中,游稚双手托腮,憧憬地看着面前无比干净、单纯的大男孩,诚然,他是做着所谓“不齿”的兼职,脱得剩条内裤,还要不停扭动,接受广大观众的爱抚,但他却凭着一颗赤子之心,坦然面对生活,大天使长再世也不过如此。
“学长,学长?”见游稚久久不发话,程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啊,没事。”游稚害羞地躲开程澍的视线,三两口吃完饭,又被程澍要走了微信,出门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
在车站的时候,程澍终于扭扭捏捏地道明了这次请吃饭的来意,他挠了挠后脑勺,笑容里带着歉疚地说:“对不起,那天……”
游稚疑惑地说:“啊?什么?”
程澍抱歉地说:“那天晚上,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亲了你,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太热血上头……”
回想起那夜的吻,游稚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手忙脚乱地说:“啊……那个……我、我不生气!真的,我没有生气……”
程澍如释重负,又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说:“今天谢谢你的指导,学长。”
游稚心跳极快,稀里糊涂回了几句,就送程澍上了公交车。告别程澍,他回到实验室,整个人都散发着春天的气息。师弟师妹们问了问带实验课的感受,谈及os161,众人均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大倒苦水,痛斥某开发该系统的世界名校。末了,得知游稚带的班中有六班的师妹们,纷纷花痴地问:“那个班是不是有个又高又帅的小哥哥?”
游稚点头,接着便是女生们激动的轮番轰炸,询问程澍的情况,游稚这才知道,程澍是计算机系,乃至整个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的头号帅哥,甚至有人在学校论坛公开票选其为校草。
人都散开后,游稚悄咪咪查起了关于程澍的讨论帖,俗话说得好,美色是推动世界发展、社会进步、邻里友好的第一生产力,学校论坛中除了牢骚吐槽帖外,最多的便是各类关于深入探讨某院第一美女或帅哥的诚挚交流帖,程澍赫然是众绅士与淑女的谈资之一。
无法自拔地翻了一晚上帖子,游稚疲惫地瘫
软在椅子上。程澍的颜粉比想象中还要多,论坛里有程澍各个角度、各个季节、各个时间段的偷拍照,甚至有人出高价收购程澍的各类社交账号。看到这里,游稚心中懵懵懂懂升起一句话:追妻火葬场。一边按捺不住右键另存为的手指,一边腹诽自己的猥琐气质,这么说起来,正大光明的脱衣舞表演者,和暗中观察的潜在跟踪狂,究竟谁更正派磊落,高下立判。
于是这一辗转反侧、孤枕独寝的夜晚,游稚彻底失眠了,脑子里全是程澍在照片上的模样,硬生生憋了一宿,起床时挂着两个巨大的眼袋,胡茬长了老多,看起来像个正在戒毒的瘾君子。
不过新鲜的胡茬让游稚勉为其难振奋了一番,他在现实世界中刚满十八岁,嘴上只有一些绒毛,从来没刮过胡子。他兴高采烈地站在洗手池前,挤出一泵泡沫涂在下颌,笨拙地用剃须刀刮去冒尖的胡子,捧起清水洗去剩下的泡沫,瞬间清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