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过相关治疗吗?】
封落还没把写字板亮给他看,易黎便已经从比划里看出封落写的是什么了,答道:“抑郁引起的,吃过一些药,副作用很大,就不吃了。”
说话的时候易黎轻轻的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膝头,双目放空的看着不知何处,似是回忆着什么,封落看得出神。
这手,生的真是好看。
“封先生?”注意到封落的失神,易黎出声提醒,打断了他的绮丽幻想。
【抱歉。】
易黎又笑了,这一笑含着包容,理解...还有一些宠溺。
【失眠的具体表现呢?】
“我不是睡不着,是不敢睡。”
【噩梦吗?】
“是。”
【介意说说内容吗?】
易黎犹豫了一下,再开口时,目光就有些闪烁。
“我小时候,母亲因为意外去世了,我是单亲家庭,和母亲的感情很深,何况母亲去世时我才八岁,我看着母亲的血液流淌出来,满地都是,全都是红色的.....”易黎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么多年了,我忘不掉,我一闭上眼睛,就会回到那个时候,每一个梦境,无论开始是什么,最后一定是以母亲的惨死做结尾.....”
封落体贴的给易黎倒了一杯茶,听着这经历,他不仅收了收那些放浪的心思。
“谢谢。”易黎接过来,捧在手里,只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我试过很多方式,很多,想要赶走噩梦,可是都没有用.....也找过很多人看过,你知道的,我自己就是医生。”易黎苦笑。
封落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说来挺可笑的,人有各种各样的欲望,虚荣,贪婪,声色饕餮,可我只想睡一觉,竟也这么奢侈.....”
封落听完,想要在写字板上写些什么回过去,却冷不防被易黎摁住笔。
易黎敲敲写字板的边,示意他听自己说话,“你知道吗,我除了不该尝试的没去碰,其他的,我都试过了,比如.....”
封落一直垂目不动,听了他这句话,慢慢的抬眼起来。
那一眼,易黎觉得自己好像被无边无尽的月光环绕着。
年复年年的思念和幻想,一朝落在自己身旁,如此真实,温暖。
他突然觉得,睡觉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
如果每一个梦都以他作开场,就算结局是狠厉残忍的噩梦,他也甘愿了。
易黎以手覆住封落的手背,缓慢的,一字一句的,“比如....一些大家都喜欢,却又不能过火的事.....”
封落真切的咽了一下口水,他感到自己的耳垂烫的有些发坠,忍不住抬手要去抚摸,却被易黎挡住。
就看着易黎上身探过来,面颊擦着面颊,封落听到他轻轻地在自己耳边说,“封先生....你能...让我睡个好觉么...”
言毕易黎伸出舌尖试探着点了一下封落的耳垂,接着在他耳根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一点一点,缓缓的呼出来。
一瞬间封落天灵盖都好似要冲天飞去,全身的血液都鼓动奔流起来,心跳声一下下振聋发聩,从自己身体中呼出的气体几乎要烫破他的气管。
易黎伸手抚上封落纤韧的腰,轻轻一掐,感到手下的皮肤一震,封落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忍不住了。
真的忍不住了。
易黎手上一使劲,把封落猛地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让两人的胸膛小腹都紧紧的贴着。
他看到举世的月光盈盈的,落在封落的眼中。
封落知自己真切的动了情,现下自己不但是个哑巴,更也是个聋子了,他所有的感官都要罢工,只有视觉触觉嗅觉格外灵敏。
这个叫易黎的男人,身上的一切都在吸引着自己。
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深邃的眼睛。
他像一把不染血的刀,正悠然的切割着自己的皮肤,自己的灵魂。
封落眼中的雾气凝成了实体,化成眼泪落下一滴,落在易黎的嘴角。
好一场,清美的月下雨啊。
易黎用额头抵着封落的额头,感受着对方比自己稍低的体温,心里竟开了小差。
体温偏低,可能经常感冒,体质不太好,要好好养。
想完自己都一愣,随即笑出声,接着感受到封落依然朦胧但带有询问的眼神,开口解释:“医生的职业病犯了....”
看着眼前的人更加不解的样子,易黎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只专注的欣赏着他怀里的月光。
再开口时,声音已有些沙哑,“冷吗?”
封落点头,手上却开始解起自己的衣服。
易黎握住封落的手,“以后都不冷了。”
封落只感受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双手温柔的护着他的头,抚着他冰冷的背。
易黎在亲吻他。
在这样一个荷尔蒙剑拔弩张的时刻,易黎怜惜的,珍视的亲吻着他。
这场意外的私事,好像有些不同的意味。
真的应该继续吗?
“继续...”
月已中天,澈净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