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你...你这是什么情况?”
此刻的我站在梅姐办公室里像落水狗一样看着她压抑不住的笑意在堆满横肉的脸上逐层荡漾开来,心里的伤痛又增了一分。
还没来得及解释呢,我的大领导王经理过来了,他见鬼般看着我的脸,手里的文件“啪嗒”掉落。眼珠子瞪着像炮弹,然后像戏台上气喘吁吁的老旦一样指着我的脸哆哆嗦嗦半天没说上话来,“温语,你......你的脸怎么了,谁......干的?”
我撇撇嘴没说话,继续垂手负立在梅姐面前,此刻梅姐已经笑得龇牙咧嘴腹背抽筋就差满地打滚了。脸上的横肉随着起伏的胸膛晃动的更加恶心人了,我在心里琢磨着要是这个女人被拉到炼油厂能炼出多少油?练出的油能吃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吃地沟油。但这恶毒的臆想并没有减轻我脸上的疼痛,反而更加肉疼了。
小伟妈挥来时我被死猪头拉来当肉盾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顿九阴白骨爪,整个右脸、脑门、鼻头、嘴唇统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要说我这个人还真是有病,经此大难旁人都表现的战战兢兢,畏畏缩缩。我却像个傻逼一样愣在那里等花锦城和小护士跑来拉我消毒包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我本想狠狠的骂一句呢,酝酿了半天嘴里吐出的却是,“没事,小伤不碍事的,我爸是中医我家有药,回去搽搽几天就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啊,我这不走工伤,不打官司。”
花锦城扶着我搽药的时候我脑子全是那句话,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嘴里面还一直碎碎念着这句话,可手却越来越抖,越来越抖,继而整个身体都剧烈的抖动起来,他不得不调动全身的力气稳住我。
后来我在他无声的安慰下才渐渐平稳下来。他这人真是的,整个过程一句话没说,一句话没问,连句“疼不疼”之类的安慰都没有,仿佛嘴巴专门为了吃饭喝水准备的,不为沟通说话。人小护士都泪眼汪汪的问我“疼不疼,要不要紧,要不要吃片止疼药?”这个花锦城愣是没啥反应,这种人,我也是真是醉了。
搽完药他送我下楼也没说啥话,我气得无声瞪了他一眼。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一脸的茫然不解,连下睫毛边的两个卧蚕都显得懒洋洋有气无力的,整张脸上根本没看出一点心疼心伤的蛛丝马迹儿。
我就纳闷了,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冷漠吧。要么他这人真是冷血,要么他演技高超,如果真是冷血那我就啥也不说了,如果演技高超,那这演技,也就梁朝伟了。直到出了电梯走到停车区他都没发音,我斜他一眼愤愤的“哼”了一声骑着我的小电驴跑了。
“温语,咱公司就靠你撑颜值呢,你弄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改行唱戏呢。”王经理终于顺了气把我从无边愁绪了拉了回来。
我走出太虚幻境努努嘴回答,“王经理,这是今早那个工伤病人家属的杰作。”然后我草草的解释了一番刚才的经过然后表示回家疗伤。
这种事儿在领导面前肯定是言简意赅解释的,他们又不是我爸妈不需要长篇大论唾液横飞的述说委屈。这些人不会心疼的,也不会理解,说了白说,再说了,证据在这摆着呢,只要他们的视力在5.0以上估计都能明白其中的波折。
此时此刻我只想回家,想老爸老妈,谁要敢阻拦我我跟他玩命!
王经理和梅姐看我一副随时拼命的样子也没说什么,交代我回去好好疗伤,回来继续为大兴发光发热。我抽抽嘴角没理他们转身走了,刚出门口里面就传来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肆无忌惮的狂笑。
奶奶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我回到办公室把工作交接给娟儿和闯哥,他俩说了一些好好养伤不要难过之类的话,我又回到住处收拾收拾行李就搭车回家了。
我家在A市下面的县城里,2个小时车程,就这距离我都不常回去。我跟别的孩子都一样,长大了总想出去看看,不想窝在家里听爸妈唠叨,但经济有限只能在周边玩玩。那谁不是说了吗,年轻时人心总是向外生长的,一心渴望外面的世界,想着征服星辰,征服大海。随着年岁渐长才开始变得沉默,回归自我,探讨内心,心平气和的与自己握手言和。所以呀,我觉得人生就像卷心菜,先长叶,后包心,刚开始叶子向外伸展,后期长大后内部叶子逐渐合拢包成一个圆球,再也不向往外界了。
除了这个原因外,我还讨厌相亲,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反感相亲,还挺喜欢这项娱乐的,但随着一次次相亲失败我对它也没兴趣了。
其实那些女孩子化着精妆穿着靓衣我还是蛮喜欢看的,但就是不能跟她们说话,一说话我就困。以前的女人张口三从四德闭口三纲五常,现在的女孩儿张口LV,闭口爱马仕,张口普拉达闭口范思哲,我是完全没兴趣。
有时听着听着就跑神了,她们又不喜欢我跑神总觉得我不靠谱,慢慢的也不说话了,一不说就尴尬了。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找话题,可找来找去找的都是我自己感兴趣的,比如车,游戏,装备等等。可这些她们不喜欢,她们喜欢的我又不喜欢,然后俩人就各玩各的手机,然后就没然后了。
有一回跟一姑娘看电影,山楂树之恋,看了几分钟我就睡着了。她在旁边哭的稀里哗啦的,我看着都揪心。我想不明白这种打着纯爱旗号赚取小姑娘眼泪的无聊电影有什么意思?男女猪角一天到晚情情爱爱的看着都没劲,更让人气急败坏的是最后上床的时候竟然做活塞运动,我也真是醉了。你说我花80大洋看这电影不就为这一段吗,最后竟然没下手,想想都肉疼。
那女孩说你懂什么呀,人家那是纯爱,说明老三珍惜她。我靠,真有这样的纯爱吗?真有上了床没动作的纯爱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而且我也不相信上了床没下手的就是纯爱,一上床就下手的不是纯爱。我觉得纯爱跟那层薄膜也没啥关系,如果说捅进去就是龌龊,不捅就是纯爱,那这纯爱也太肤浅了。我觉得□□是爱情极限后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过程而不是刻意压制故意黑化的扭曲。
我甚至觉得肤浅的纯爱是上了床只为泄欲,真挚一点的纯爱是水乳交融,如胶是漆,如鱼得水,最深情的纯爱是通过进入对方躯体进入对方身体从而进入对方灵魂。当然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目前为止,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爱情,也没有做过男女燕婉弄璋弄瓦之事,就连最肤浅的纯爱都没有,有的只是苍井空、波多野结衣、成宫琉璃等人的动□□情。我觉得有功夫跟一个没感觉的女人摸索半天没下文还不如我自己撸一管子呢。
哎,这年头纯爱都死绝了,谁要说我跟谁谁是纯爱,换来的都是大家各种猥琐的哄笑。但我始终相信,一定会有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在远方等着我,她长成我喜欢的模样,带着我喜欢的芳香。她知道我方向感不强,暂时没找到她的方向,但她在等我,我也在找她。我不是个始乱终弃四处留情的人,我有洁癖,不喜欢的坚决不碰,喜欢的我会用生命呵护。我不管什么纯爱不纯爱,我只管真爱,真爱到手,一无所求。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着我和她相遇、相知、相恋、相伴、永不分手。
当我戴着鸭舌帽捂着口罩出现在我家诊所门口时,老爸老妈足足愣了10秒钟,在他们发愣的时候我已经若无其事的拉开门摘下帽子取下口罩喝水去了。两脚刚走到洗手间就被老妈一把拉了过来,“小鱼儿,你,你这是咋啦?上个班咋还毁容了呢?”没等我回答呢娘亲的眼泪已经吧嗒吧嗒滚落了,我赶紧伸手去拭被她一掌拍开,她自己抹掉眼泪抽抽鼻子努努嘴给我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又拍拍我肩膀才控制好情绪,“吃饭没有?”
我摇摇头。
“先让你爸给你搽药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我飞速答道。
“扑哧”一声,娘亲笑了,习惯性的伸手想拍我脑门,看到我脸上的伤又心疼的住手了。
“还这么贫,这伤都是贫的吧。”老妈给我一白眼进里屋去了。
老爸早已拿出秘制的中药准备给我敷上,刚才老妈抽鼻子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站着。他是男人一般不轻易流泪,所以刚才他没哭,只是肩膀微微耸动,胸口微微起伏,我知道那是气的,这一顿打是跑不掉了。
我坐在凳子上由着他虎着脸给我清创消毒,上午在医院小护士只给我用碘伏消消毒然后就完事了,大热天的我出了一身汗又戴个大口罩在路上颠簸俩小时,舟车劳顿的,伤口又发炎了。老爸用秘制的药水给我搽上,凉丝丝儿的,舒服极了,我顿时眉开眼笑,“爸,还是你的配方好,一点都不疼,就医院那水平,都弱爆了,他们给你拎包都不配!”我瞅准机会赶紧拍马屁。
老爸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看都不看我继续操作,我继续拍马屁,“爸,我这次回来的急没给你们买什么东西,下次一定补上,我们公司又生产了一种新的产品,叫香酥麻辣鸡翅尖,听说很好吃,下次我给你带回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