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徐来沉默片刻，问他：“皇上的病是你所为？”

赵昱嘴角笑容敛去，有些不悦地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卑鄙不堪的人？”

沈徐来道：“即便不是你所为，你也利用了这点，不是么？”

良久，赵昱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

沈徐来又问：“你是如何发现奉国公和东黎勾结的？”

赵昱道：“不久前我派人去东黎寻药的时候，凑了点巧。”

沈徐来：“……”

这也能凑巧？那是有多巧？

·

几日后，此事尘埃落定。

赵昱官复原职，重新回到了朝堂上。

太子被幽禁于洗业宫，终此一生不得出，连带着皇后也被牵连，收回凤印，打入了冷宫。

而奉国公全族则被发配边疆，子孙后代永不得入安京。

发配边疆的那一天，沈徐来亲自到城门口送别祁炎。

曾经鲜衣怒马纵情欢笑的少年脸上满是沧桑。

脖子和手腕上都戴了镣铐，沉重的枷锁压弯了他的身躯，让他看上去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几岁。

沈徐来没想到他眼睛好转后，见到的会是这幅模样的祁炎，心中有些不忍。

他道：“子瑜……”

祁炎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弯起嘴角笑了笑：“难得听你叫我的字，还有点不太习惯呢。”

沈徐来皱了皱眉：“如果你不想离开，我可以向皇上进言……”

此事本就与祁炎无关，只要皇帝网开一面，他就不必被发配边疆。

可祁炎却摇了摇头。

他看了眼不远处自己的家族，那里有他的父亲母亲兄长与姊妹。

他说：“我生于奉国公府，是它给予了我富贵荣华权利名誉，给了我普通人没有的生活。它高高在上时我心安理得受它庇佑，现在它没落了，我若弃它如敝履，不就成了恩将仇报？”

沈徐来动容道：“没想到当初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祁三爷也有如此深明大义的一天。”

说起以前，祁炎也笑了，眼角仿佛闪过一抹水光：“人嘛，总有长大的时候。以前的混账日子活够了，现在想过点不一样的，说不定也没有那么差，是不是？”

沈徐来鼻头一酸，差点没忍住流下眼泪。

祁炎道：“好了，你快回去吧，看这天色好像要下雨了。”

顿了顿，他又道：“离开之前能看见你眼睛好转，我也算放心了。”

他摆了摆手，转身朝发配队伍走去。

沈徐来望着他背影，心里难过极了，但这是祁炎自己的选择，他无法插手。

回去的路上，沈徐来坐在马车里，垂头丧气。

系统安慰他道：“亲亲，别太难过了，你要往好的方向想啊，至少皇帝只是将他们发配边疆，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以后有缘总能再见的嘛。”

沈徐来说：“可是我完成任务后就离开这个世界了，怎么见？”

系统：“……”这倒也是。

沈徐来叹了口气。

在此之前，他一直注意着不对各个世界里的人抱有很深的感情，因为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分别。

可是一个人的情感又该怎么控制呢？

系统还没有见过情绪这样低落的沈徐来，可以说从它绑定宿主开始，沈徐来就非常乐观向上。

即便知道自己死亡的事实，他也没有一蹶不振，反而鼓足了斗志做任务。

系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正想说几个笑话给他听，车外便传来一个声音。

“爷。”老管家道，“夷王殿下的马车在后面。”

沈徐来一怔：“他在后面做什么？”

昨日赵昱来他府上的时候就说今天好像有公务在身可能去不了侯府，这会儿怎么闲的发慌尾随他了？

老管家道：“要不要老奴过去问问？”

沈徐来沉默了一下：“算了，他喜欢跟就让他跟着吧。”

不过赵昱这一打岔，倒让沈徐来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一直到平阳侯府，后面跟着的马车才停了下来。

沈徐来进府前特地等了一下，然而那辆马车却没什么动静，赵昱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他不禁在心里奇怪，这人跟了一路，也不来说句话，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马车里。

赵昱揉着眉心，低声问：“他进去了？”

侍卫道：“回王爷，进去了。”

赵昱“嗯”了一声：“掉头去皇宫吧。”

侍卫心里暗暗奇怪。

王爷本来是要进宫去的，结果半路遇到平阳侯府的马车，就命人一路跟着，送小侯爷回府。

他还以为王爷有事找小侯爷，结果现在什么话也没有又要走了？

侍卫的心里不约而同浮起和沈徐来一模一样的猜测——王爷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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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外出，来不及更新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