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穆恒被赵三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了一吓。
守监的管事一副为难的样子:“小人,小人也没听清,这赵三准是胡说,少主您别往心里去。”
“穆恒,我看你刚才有些冷,还是先出去吧。”信平说。
“对咯,对咯,两位少阁主快快离开这儿吧,万一染上了寒症,小人可吃罪不起。”管事颇为殷勤。
二人离了水牢,外面果真是比牢里敞亮暖和多了,里面待上一天,着实不比死了好多少。
“信平,你听清了吗?他说的可是‘鬼火’?”
“听见了”
“听见了为何拉我出来?”
“你没瞧见那管事的只想请我们走吗?赵三成了这般模样,三两句话倒是难以问清楚什么了。”
穆恒转眼瞅了一眼水牢的门:“这小小的管水牢的官儿,做暗戏的本事挺足,委屈了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谋了个职。”
“你心里既然明白,倒也别为难那管事的了,多半是几位阁主下了命,不许人查看,你爹同我爹怕也是有份的,他肯让我们见那赵三,或还是给了我们天大的面子了。”信平说。
“谁要他给什么面子?放在平日,他还不配入我的眼。”穆恒嘟囔着。
二人也不便在水牢处逗留,一齐又往圭甲殿去。
此刻穆秦已回宫,同几位阁主在殿中商讨失火一事。
“陛下因镇海宫中失火一事大惊,命我等速速查明此异端,不然朝野之内必定流言四起、不得安宁。”穆秦道。
“穆兄,方才我查阅典籍,这镇海宫自建宫以来,有记载的大小火患共三十七件,除一次由天雷所触引起一处下人居所起火外,均在火势初始便被扑灭。昨夜圭甲殿同韩兄一门所居海星阁被焚,实在诡异,不可不细查啊。”
“青阳兄所言极是,失火不得不纠,昨夜我海星阁无端受火患之灾,幸而夫人同韩离并无伤及。可灾祸不明,我终将难安,若诸位信我,恳请上师大人让我查明此事。”韩伯庸主动向穆秦讨了查案的差事,穆秦自是应允。
几位阁主正要散去,穆恒领着信平步入殿中:“父亲大人,诸位叔伯,我们有要事禀奏。”
“恒儿,有何要事?”穆秦问到。
“昨夜我们晚归时,宫门正好下钥,我同信平路过圭甲殿。那时殿中烛火全灭,后又亮了,唯独不见执灯人。殿前看守的甲兵倒在殿内,我们前去查看,见无恙,便回去了,不再理会,怎知晨起竟道圭甲殿内连同海星阁失火。想来,我们所见异象脱不了关系。方才去水牢查问昨夜守殿之人,毫无所获,只是那执灯人口念‘鬼火’之言,许是撞见了什么。”
“恒儿,兹事体大,万不可胡说。”
“世伯,我同穆恒一道,愿担保。”信平道。
穆秦怎不知昨夜之事颇为蹊跷,只是事出镇海宫内,上有王权诏命,下有朝野庶民猜疑,若牵了鬼怪乱神之说,当真要扯进更大的祸事中了。
“恒儿、信平,你等昨夜所见同韩世叔道明便是,宫内失火之事,韩家奉我之命查明,其他人等不得干涉,你们也不许碰了。”穆秦言辞严肃。
穆恒百般不愿,只是眼下这般,只得败兴退下。
这日上午,韩伯庸带人在镇海宫内里里外外搜查,宫人皆召来一一盘问,大抵没有什么线索。
穆恒为昨夜晚归之错困在房内抄经,满身郁闷,恰逢信平来寻他,憋不住发着怨念:“你说我们白忙活来这么久,结果还不许查了。我爹也真是,平时让我多历练,真碰上这等大事,连碰都不叫我碰了,竟还有工夫再来罚我。我被罚,你却躲着逍遥快活,真不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