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可能,就是周乐诗根本就不想让这个疤被人察觉,亦不担心皇帝会不会突然起心思幸了她,因为自始至终,就没有这种可能。
那么问题就来了,皇帝既然没有幸过周乐诗,又为什么对她好?还带着她去秋狝?
难道真的是……某种试探?
以上,都是元君舒的猜测。
但也只是猜测而已,她绝没有以此来亵.渎周乐诗的意思。
甚至,在察觉到这种可能的时候,元君舒的内心里是涌上了狂喜的——
说来让人羞赧,元君舒并没有那些伪道学的男子们的关于“处.子”的腌臜念头,周乐诗无论是否还是完毕,元君舒在动心的那一瞬,根本就没有将其当做一个条件。
元君舒动心了,便是动心了,便是绝难更改的。
她只是觉得,周乐诗将会完完整整地属于她……她是她的,她也是她的,这感觉可真妙。
眼见周乐诗通红了眼圈,元君舒知道她是真的气急了。
这篓子算是捅下了。
元君舒暗自摇头。
她撑着身体站起来,偷瞄了几眼周乐诗。
周乐诗瞥开眼,看都不看她,明摆着就等着她赶紧滚。
“那个……”元君舒嗫嚅着,“……你别生气,别恼……就当我、当我胡说八道……”
见周乐诗还是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元君舒实在不知道怎么关心她、安慰她了。
“你若是有事,就派人去肃王府找——”
“不必!”周乐诗再次抢白了元君舒。
“我的事,以后不劳元大人费心!”周乐诗冷冷地看着元君舒,“我的日子,过得也很好。”
元君舒被她再次竖起的冰冷疏离伤到了,失落地垂下了眼睛。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元君舒的姿态,几乎快要低到尘埃里。
周乐诗的心中闪过不忍,但一想到元君舒之前对自己做过的事,周乐诗又强迫自己硬下了心肠。
“元大人又想如何?”周乐诗睨着元君舒。
“我……我没想如何!”元君舒忙道,“我当然只想让你好……”
“我好得很!不劳元大人费心惦记!”周乐诗又道。
那道无形的墙,再次于两个人之间耸立,元君舒被隔在这头儿,仿佛被周乐诗隔绝了千里万里。
为今之计,她觉得自己还是快点儿走掉的好——
如果周乐诗突然反应过来那只小锦匣还在她的手上,只怕又要强塞给自己。
“那、那你好好的……我、我告辞了?”元君舒眼巴巴地看着周乐诗。
周乐诗看不下去她的眼神,再次扭过脸去:“慢走!不送!”
元君舒:“……”
她往外走了几步,忽的响起一事来:“念夏还是、还是先跟在你身边吧……我身边不缺人手。而且,那丫头……”
元君舒轻咳了一声:“……那丫头还是先跟着你的好。”
周乐诗凝眉不语。
元君舒讪讪的,只得又道:“外面,你兄长周乐山……”
“那是我的家事!”周乐诗道。
“哦,哦,家事……嗯,家事。”元君舒没法继续,唯有离开。
直到退出了周府的大门,元君舒还觉得刚刚发生的,仿佛一个梦。
她怎么就有机会,在这么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就见识了周乐诗的那么多不同的面呢?
到如今,元君舒还是没法忘记周乐诗周身的淡雅气息,更忘不了周乐诗唇上的软糯……
元君舒垂下眼睛去,掩下了眼中的迷恋之色。
再抬头的时候,恍然看到面前多了一个人影——
周乐山竟然还没离去。
你怎么还在啊?
元君舒眼中的意思,周乐山怎么能看不分明?
他何尝不觉得尴尬?
门里面的,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可他这个妹妹就是不让他进门!宁可让他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干杵着,被人看笑话。
“周公子?借一步说话。”元君舒淡淡开口,截住了周乐山想要说的话。
只要不是面对周乐诗,元君舒都聪慧从容得很。
周乐山闻言,略一沉吟,便朝元君舒点了点头道:“好。”
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家妹子和元君舒的关系颇亲厚,说不定今日能从元君舒这里探知些消息,或是托元君舒在妹子面前说几句好话,也算不白来一趟。
两个人于是一前一后走入了就近的一家饭庄,直接上二楼雅间,分宾主落座了。
周乐山原本想做个东道讨好元君舒的,元君舒已经看透他的心思,特特地拦下他,自己做了东道。
周乐山无法,只得随了她。
如此一来,既然元君舒做东,周乐山就只好客随主便。他的那一众随从,也被元君舒令手下带走,去下面散座好酒好菜地招待了。
一时间,雅间内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元君舒直言不讳道:“周公子今日是来找周姑娘的麻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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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元大人你还真是耿直得口无遮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