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九肚子饿得紧,看周乐诗用膳就觉得格外地香。
她呆在原地,和周乐诗之间隔着半桌子的美味……
“咕噜——”
任九咽了一口口水。
好饿!
好想吃!
任九的眼珠儿在桌上的一样样吃食上划过,样样吃食都做得很精致,根本不是她在山寨中吃的粗粝饭食可比的。
这糕应该,挺香的吧?
任九看着离她最近的、模样可爱的、做成只一口大小的糕,嘴唇忍不住翕动着。
只要往前伸伸手,就能抓到一块糕……
任九心里忖着。
可是……
任九接着就看到周乐诗像是看透了她心思似的,用手中的筷箸夹起一块糕,送入口中,细细地咀嚼。
果然就一口大小……
任九都能闻到那糕的香味了。
周乐诗是用筷箸夹的,任九没有筷箸啊!
她怎么好意思粗豪地用手去抓着吃?
任九的脸上登时露出了无限纠结的表情。
周乐诗在她心中,又端庄又雅致,一举一动都是文雅都是教养,简直就是仙女般的存在。她怎么好意思,当着仙女的面,像个饿鬼附体般地行事?
而且,这里可是周乐诗的府邸啊,周乐诗是主人家。
主人家都用筷箸夹着吃呢,任九豁不下脸去用手抓!
任九快要抓耳挠腮了,深觉这副情景,比和官府打交道都难。
就在此时,周乐诗仿佛恍然意识到面前还有任九这么个存在,拧头吩咐道:“去给任姑娘取副碗筷来。”
任九闻言大喜,“周姑娘真是好人”几个字明晃晃地写在她的脸上。
周乐诗暗自好笑,仍是不搭理她。
很快惠蓉就取回了一副碗筷。
任九紧紧地盯着它们,眼神比盯着桌上的食物都渴切。
岂料,惠蓉却不把那副碗筷给她,就那么擎着手里,宝贝似的。
任九尴尬地轻咳一声,想提醒惠蓉,该给她了。
惠蓉恍若未闻。
任九更尴尬了。
她总不能去人家小姑娘手里硬抢吧?
“任姑娘还是不打算说吗?”周乐诗放下筷箸,开口了。
任九一愣,继而无奈地苦笑:“周姑娘,你这是变着法儿地逼供啊!”
用饭食诱供,和他们在山寨中用刑罚诱供,其实并无实质不同。任九也做过那种逼迫人的事,不过她的手段要比周乐诗的狠绝得多,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任姑娘若非君子,我难道能逼出任姑娘的话吗?”周乐诗道。
若是任姑娘你硬抢,难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吗?
任九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被人称作“君子”,立时一张浅麦色的面庞涨成了猪肝色。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任九大摇其手。
接着唉声叹气道:“周姑娘你还是别问了!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是吗?”周乐诗挑眉,“那么任姑娘你躲在我这里,难道我就安全了?”
任九怔了怔,忙道:“我隐匿了行踪的!绝不会牵连你!”
又嘀咕道:“要是牵连了你,我成什么人了?”
“可你已经牵连我了。”周乐诗不客气地指出。
任九愕然。
“你那夜在肃王府左近,难道不是把我当成了跟踪你的人?”周乐诗道,“既然他们有能耐追你到那儿,难道查不到你到了我这儿?”
“我……”任九的脑子有些跟不上。
“还有,”周乐诗续道,“你前日一早,从客栈里搬来我这里,那些人既然能查到你的行踪,难道查不到你后来去了哪儿?”
任九闻言,脸上又是懊恼,又是错愕。
“为今之计,任姑娘也只有将实话告诉我。或许我能帮到你,亦能保证我自己安然无恙。”周乐诗平静地看着任九。
那平静的神情,让任九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心里面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对她说:眼前这个人,可以全然地信任。
任九最终颓然地在椅上坐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的力气。
“周姑娘你不知道,那帮人是鬼怪!”任九说着,犹心有余悸一般。
鬼怪?
周乐诗挑眉。
“而且,他们还说……”任九突然噤声,戒备地四顾。
周乐诗会意:“你放心说便是,这里都是可信之人。”
任九这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他们还说……我是什么太子的闺女!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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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已经见底儿的存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