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舒怀中猛然一空,周乐诗尽力挣脱开了她的束缚。
“襄阳殿下,今日之事,是我之错,我不应该登门的!”周乐诗竭力平复着微颤的声音。
“殿下的府中,想必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周乐诗说罢,扭头便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时不走,难道要等到和元君舒更加地纠葛不清吗?
周乐诗慌慌张张地冲了出去,正和迎面走来的连菡撞了个满怀。
周乐诗急匆匆道了句“抱歉”,便头也不抬地快步而去。
害得连菡整个人都懵住了。
顾不得身上被周乐诗撞得痛,连菡忙向前望去,寻找元君舒的身影。
元君舒因周乐诗猝不及防的离开呆在远处,伸出去的那只手,似乎还想抓住周乐诗的衣袖,却最终还是扑了个空。
她拧头看向连菡的眼神,让连菡心惊:这是被伤到了啊!
连菡就是觉得不放心这两位,安顿了阿念,才悄悄地赶过来的,孰料,还是看到了这不愿看到的一幕。
唉!可别一对佳偶成怨偶啊!
连菡心道。
“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元君舒的脸色沉了下去。
“我?”连菡指指自己的鼻子。
元君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扭身就坐回了椅中。
气氛好冷!
连菡心颤:不会是生气了,那我作筏子吧?
连菡可还记得之前元君舒病着的时候,她对周乐诗胡说八道过什么呢!
可元君舒接下来说的话,立时就让连菡肃容了:“你将你知道的所有关于周家的事,都告诉我!一个字不许漏!”
听到最后一句话,连菡一个哆嗦。
她怀疑,她要是敢“漏了一个字”,元君舒等不得喊人来料理她,就会先拿眼神儿杀死她。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乐诗再没登过襄阳郡王府的门,而元君舒也没再见过周乐诗。
两个人,就像是一开始就不认识一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周乐诗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了温书备考中。
除了睡觉、吃饭,以及不得不做的事,她每日皆沉浸在读书和写文章中。
经过襄阳郡王府的那件事,周乐诗的脑子格外地清醒起来,她很清楚,此时的她,或许也就只有科考这一条路可以走。
大魏女科两年一办,虽说选择这条路的女子少而又少,但只要是敢于下场一试的,文章才学就绝非凡辈,周乐诗不敢轻视了去。
她从没想过在科考中高中魁元,她只要尽力某个出身,为自己将来谋得个安身立命的出路,便好。
毕竟,如今的她,不再是上一世困窘潦倒的她。
银子什么的,她是不缺的。
她还指望着用这个科举的出身,和大把大把的银子,在将来周家万一出事之后,替自己和哥哥抵罪呢。
与周乐诗见面之后没几日,周乐山就搬到了这里。
周乐诗命仆从给他收拾出了一个院落,还热心地想要分两个小厮与他使唤。
周乐山婉言谢绝了。
他自己带了几名仆从来,说是“妹妹这里的仆役本就少,我不能再分了去,给妹妹添负担”。
他是好心,周乐诗明白。
但既然是搬到了她的府中住,她就不能先小人之心地考查一番周乐山带来的那几名仆从是否是可靠之人。
哥哥是个实心肠的人,周乐诗很担心他身边的人会被周家安插下什么,或是什么宵小之辈,那样的话,不仅哥哥,连她自身的处境都凶险。
幸好,一番暗中观察考验下来,周乐诗发现那几名仆从也都是本分老实的人,经年跟惯了哥哥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此一来,周乐诗便又踏下心来认真温书。
而周乐山也就此乖觉地不再提任何不提的话题,每日里亦不来打扰周乐诗。
兄妹二人偶尔见面,余下的时间,周乐山就只在自己的院中读书习武。
周乐山还把兵书也捡起来认真研读了,端的是一副勤奋上进的架势。
周乐诗当然乐见哥哥这般。
只要知道上进,将来的结果,总不会太差了去。
这段时日,外面的消息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各个都透着让人意外和不可思议。
元君舒封了襄阳郡王之后不久,圣旨下,敕封阿念,也就是元望舒为“昭阳郡主”。
王之亲妹,封为郡主,这也没什么特别的。但这个“王”刚刚得封了几日,郡主尊号就封赏下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皇帝对襄阳郡王府的恩宠,简直让人想不直视都难。
还有另一件大事,也是惊人得很——
皇帝竟是不顾反对声浪,将后宫之中的所有妃嫔,都给予厚赏,然后遣出宫去,令各自好生再嫁了。
很多人都觉得皇帝疯了,而周乐诗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便知道:距离“那位”入主中宫,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