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目以待。”路易斯又恢复成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个里维斯还有些用处,他倒也懒得在这里跟菲茨罗伊撕破脸皮。
露西亚与瓦尔特一如既往地没有为他解围,菲茨罗伊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见菲茨罗伊面色不善地朝人群中走来,叽叽喳喳的巫师们瞬间噤声。
他们沉默地让开一条道路,菲茨罗伊毫无阻碍地穿过整个广场,朝沙利叶教堂走去。
在他离开后,仪典才终于恢复正常。
露西亚面露不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主教呢……”
瓦尔特依旧闭着眼睛:“他几十年来都是这个样子,早点习惯就好。”
露西亚悄悄看了一眼路易斯:“我也是为主教着想。”
路易斯没说话,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修密特之图上的凯瑟琳与塞拉斯。
他们成功抵达了终点,两人一同瘫倒在沙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距离界牌失效还有五分钟,终点处的巫师寥寥无几,看来这第一轮应该能淘汰的人数比往年还要多,也不知道菲茨罗伊在知晓结果后会不会大发雷霆。
路易斯脸上的兴味太过明显,露西亚甚至觉得他真的看到了凯瑟琳。
她努力忽视着那一丝不自然的情绪,转头看向正对着自己提问的热情巫师,温声细语地回答他们的问题。
……
界牌的时效到了,凯瑟琳和塞拉斯再次回到了广场。
厄林等人虽然没能跑到终点,但好在凯瑟琳他们圆满完成了任务。根据比赛规则,只要队伍中有人抵达终点,那全队就算通过。
几乎把腿跑断的厄林喜极而泣,他紧紧抱住塞拉斯:“兄弟,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的!”
塞拉斯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
几人之中受伤最重的应该是安提戈涅,他有些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肩膀。
只要没有在怪物的攻击下死去,受伤的巫师都不会陷入沉睡。
凯瑟琳关心地走到安提戈涅身边,她将安提戈涅的衬衫割开:“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被怪物咬中的伤口又麻又痛,伤口处的血肉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安提戈涅顾不上羞涩,疼痛虽然尚且可以忍受,但若隐若现的麻意和痒意实在难以忽视,他任由凯瑟琳打量伤口,希望凯瑟琳能找到相应的魔药帮自己舒缓一下。
凯瑟琳用刀尖轻轻地挑了挑黑紫色的伤口边缘:“痛吗?”
安提戈涅摇摇头,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伤口周围的神经都被麻痹了,凯瑟琳暗暗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她听到耳边传来不太明显的咳嗽声。
“嗯?”她抬起头茫然地朝四周看了看。
凯瑟琳所在的位置离观赛的人群有一定距离,她一时没注意到高台已经消失。
她心有灵犀般地看向前方,路易斯有些模糊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路易斯微微侧头,如果他没有眼带,凯瑟琳必定已经跟他相视一笑。
但他面前围聚的巫师实在太多,很快,凯瑟琳就看不见他了。
塞拉斯走了过来,看到凯瑟琳的表情,他吃了一惊:“怎么,这伤口没什么大碍吗?”
不知不觉间,凯瑟琳的脸上扬起了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明媚笑容。
经过塞拉斯的提醒,她迅速收起笑脸:“暂时还没有头绪。”
“那你笑什么?”塞拉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他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卡米拉应该没有死,你瞧,她在那边。”
他指向用于接纳昏睡巫师的空地,凯瑟琳一眼就看到了着装奇特的卡米拉。
“那些‘死去’的巫师都被传送回广场了吗?”凯瑟琳若有所思,“倒是便宜她了。”
没有那个将卡米拉拖走的怪物,她早就已经成为凯瑟琳的刀下亡魂。
“这也算是好事,如果真的杀了她,说不定教廷团会找你的麻烦。”塞拉斯无所谓地摊摊手,“最好还是不要,我估计她已经吃够教训了。”
他可没忘记,在最后的时刻,卡米拉望向凯瑟琳的眼神中充满恐惧,她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凯瑟琳的勇气。
“她对我的杀心很重,这样的人留着总归是个隐患。”凯瑟琳想找个机会将卡米拉彻底处理掉。
她又想起卡米拉的癫狂发言:“西撒丁的人似乎认为我们天生就低他们一等。”
塞拉斯颔首:“老传统了,也就那个叫亚力克的家伙看起来比较清醒。”
第一轮淘汰赛的结果已见分晓,临时执行者们走了过来,让获胜者陆续站到藤蔓前的较高空地中。
轮到凯瑟琳时,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拦住了她:“你好,凯瑟琳·格林维尔小姐。”
凯瑟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好。”
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男人面颊凹陷,眼下有着不自然的青灰:“我是贝阿德·巴克斯特,很高兴认识你。”
他向凯瑟琳伸出一只手。
凯瑟琳跟他握了握手,男人的体温也比正常人要低:“你好,巴克斯特先生。”
贝阿德回以礼貌的微笑。接着,他仿佛才看到凯瑟琳身边的布伦达:“布伦达·克鲁格小姐,好久不见。”
他的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悯,凯瑟琳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布伦达无精打采地朝他点点头:“巴克斯特先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