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昭狱地牢
明日查案,需从都察院账簿入手。张大人...我转身时,锁骨上的齿痕在烛下泛着青紫,我今夜要审太子亲信,您可愿...助汉王……撕开太子府的护甲?
他的手指抚上齿痕,指尖颤如秋叶:红莲...你可知自己在玩火?
我抽出袖中密信,其上";太子私兵";四字以血写成:火已燎原,张大人只需...添一把柴。我自会帮大人的锦绣前程铺好路。
他忽地擒住我手腕,掌心温度灼人:若我助汉王撕开太子府的护甲,你要什么?
我望向宫墙外渐沉的夕阳,朱色余晖正将琉璃瓦染成血痂:我要张大人安好便可!
他忽然扣住我手腕,指节碾过腕间淤青:你为汉王铺路,却用我锦衣卫的刀?呼吸烫在我耳廓,红莲,你在我与汉王之间织网,丝线会绞断谁的喉?
我偏头嗅到他袖口檀香,那是刑司特有的熏味:丝线只为绞杀太子。话音未落,他已抽走密信,铠甲声碎在石阶尽头
刑司地牢的铜锁咬住最后一丝暮色时,张軏的靴尖碾过青苔,火把将他的影子钉在砖墙上,像柄开刃的刀。
我坐在椅凳上,看他用镣铐敲出叮咚声:王大人,都察院的账本里夹着您夫人收漕商珍珠的笺条呢。
王彰枯枝般的手指骤然攥紧栅栏,喉间挤出沙哑如鸦啼:太子...太子允诺保我全家...锦衣卫翻不了东宫的账!
张軏忽从袖中抖出一物——三寸长的银钉,钉尖淬着乌色:翻不了?他笑时,刑司的烛光仿佛都在轻颤,那便从您骨髓里撬。
王彰瞳孔骤缩。张軏转身时,刑架上铁环咔嗒扣住他腕骨。第一枚银钉没入指缝的刹那,地牢爆出非人的嚎叫,血珠溅在《大明律》残卷上,墨字霎时洇成黑莲。
地牢石壁上,王彰被悬吊如破布袋,冷汗浸透囚衣。张軏将银钉在烛火上淬了三次,钉尖乌色渐浓:王大人,锦衣卫的钉刑分九等,您方才尝的...只是';剔甲';。
我倚在刑架旁,袖中密信硌着掌心。张軏忽转身,火光在他眉骨旧疤上投下蜈蚣般的阴影:汉王侧妃,你来执钉。
谢晋咳嗽声裂帛般撕开寂静:王御史不过是个开口,汉王要听的...是太子书房那本《漕运秘账》的回声。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张軏,还是接过了银钉。钉尖抵上王彰第三指时,他喉间似野兽般的哀嚎。
血沫溅在《漕运秘账》残页上,字迹霎时晕开如淤血。张軏倏然掐灭烛火,地牢陷入刹那黑暗。
谢晋瘸腿挪近刑架,腐臭味裹着药味弥散,王御史,太子那本账...可记着您替他在北境截军饷的勾当?
王彰喉间爆出撕裂的嚎叫。张軏再次点亮烛火时,钉尖已没入他掌骨。地牢回响着骨骼碎裂的脆声,血字供词在火光中投下猩红斑。
冷汗沿着王彰的额头滑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渍。张軏声音低沉:王大人,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这供词上的血,是你自己的,还是那些贪墨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