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叔婆来了,还带着她的孙子,说是借点钱建房子,吃过晚饭他们才走的。”钱怡宁看着儿子慢慢地说起话来。
林克雷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你借了?妈,不是我说你,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就无止境地一次又一次地跑来我家借钱,说是借,又有哪一次还过?”他对叔婆一家人一点好感都欠奉,尤其是那些个表哥表弟们,小时候被他们明里暗里欺负得还少了,要不是后来他习武后回到乡下,以一敌十跟那些欺负他的人狠狠打了一架,打断了好几个人的腿还有几个被揍得面目全非,连他妈都不认识他,至此那些人看到他全绕道走。当然,那次他也没能得好,也躺着进了医院,大半个月才算养好伤出院。而且那些人品性不好,见人落难不说帮忙就算了,幸灾乐祸之余还顺手落井下石,而见到别人得势了又如吸血的蚂蝗紧紧地依附上来,简直不要脸至极。
“小雷,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唉,说实话,我也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这不是你叔婆以前好歹对我们家有过恩吗?她的子孙再如何不好,看她一把年纪在我面前哭求,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不是,我也说过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没有下次了。”钱怡宁叹了口气,若不是这□□十岁的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上门来,早被寒了心的她又怎会答应呢。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对了,你说这猫是晓净那丫头养着的,她带上行李出门了?”钱怡宁拧了拧眉,这两天尽是烦心事,她觉得累得慌。
这时,那只黑猫忽地冲她叫了起来,“喵喵,喵喵。”听上去急切又焦急。
“咦,这猫儿怎么叫得这么急?晓净不在家,想必把它给饿着了吧?”钱怡宁摸了摸黑猫的头,“怪可怜的,别急,我这就给你找吃的啊。”她说着,从月饼盒中拿了一个月饼出来,把装水果的碟子腾出来,把月饼放上去然后摆到了黑猫的面前,“知道你饿了,快吃吧。”
奇怪的是黑猫只望了一眼那月饼,并没有去吃,反倒叫得更响了。
“怎么不吃呢?是不是要喝水?”钱怡宁想了下,又拿出一个浅口的碗来装了水放到盘子边,“来,喝点水,再吃饼。”
结果那猫还是没吃,只一味哀哀地叫着,悲悲切切地听得钱怡宁心中瘆得慌,“这是怎么搞的?它不是饿了么?为什么不吃还叫得这么凄切?”
林克雷摊了摊手,别问他,他一向不爱与这些动物打交道,可不知道这黑猫想表达什么意思。
“雷少爷,面来了。”一大碗热烫鲜香的面端放在林克雷面前,他顿时食指大动,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见儿子吃得香,钱怡宁欣慰的笑了,又看一眼还巴巴的冲她叫唤的黑猫,心中一动道,“小雷,等一会,我拿个小碗出来,你挑几根面条给它看它吃不吃。”
等到一小碗面条放到黑猫的面前时,黑猫迟疑了一阵,还是低下了头咬了根面条吃了起来。
一大碗鲜虾鸡丝面下肚,林克雷满足地放下碗筷,钱怡宁看他吃饱了,叫人收拾了碗筷后,这才拉了他好好地问话,“你且说说,晓净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去到她家,她家里根本就没人,就只有这只猫在,见到我拼命叫唤,她的行李箱不在,钱包,护照之类的都没瞧见,只除了这个首饰盒,”林克雷拿出首饰盒和一条钥匙交给母亲,“这个你帮她保管吧,她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刚才我在门外叫了老半天没人应门,我把她的门锁弄坏了,又重新帮她装了新的,这是钥匙,你也一并保管吧。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和行李箱都不在,所以我猜她可能是出去游玩了。”
“这样吗?”钱怡宁皱了眉头,“晓净这孩子平时做事挺有条理的啊,怎么会一声不吭就带着行李走了呢?你说,她不告诉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连她家里人也不告诉一声呢?她父母从昨天打她的电话不通后,以为她跟朋友出去玩去了,就没再找她,今天中午才又打了她的电话,结果还是没人接听,到了下午了仍是如此,所以才急得不得了,打电话找到我,问我她的情况,之前我也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她的手机一直是没人接听,家里的电话也是这样,我还以为她是不是生病了呢?这才让你去看看,原来却是带了行李箱走的呀?那她会是去了哪里呢?”
“这谁会知道?我跟她又不熟,也许她父母会知道呢。”林克雷不在意地道。他统共就只见过章晓净两面,问他可不就等于问道于盲吗?
“也是哦。我跟她父母说一声,免得他们惦记。”钱怡宁说着,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拿了话筒开始拨号,电话通了后,她就把章晓净的情形说了一遍,那边忽地提高了声音,“什么?她带了行李箱出门?可是她去了哪里?她在国内基本上没有要好的朋友啊?”
那只黑猫吃了面条和半个月饼喝了点水后就一直静静地听他们母子说话,此刻见钱怡宁要打电话,哧溜一声就跑到电话旁边支楞了耳朵听着,听到对面传出的话,它激动得又叫了起来,“喵喵喵,喵喵喵。”
被打断了说话,钱怡宁不悦地用手赶它,掩了话筒低声喝斥道,“别吵,一边去!”
那只猫更急了,非但不停,反倒是叫得更厉害了,“喵喵喵,喵喵喵!”
“小雷。”钱怡宁不耐烦了,叫了林克雷一声,示意他把这只烦人的猫赶到一边去。
林克雷于是走过来,一把提起黑猫的脖子,揪着它出了厅这才放下它道,“乖乖地,否则我把你扔出去让你到外面自生自灭去!”
那猫听得这话,惊惶地望着他,圆溜溜的碧眼中流露出一丝惧怕和委屈来,把脖子一缩,低了头不再叫唤了。
林克雷满意地拍了拍它的头,“这就对了,以后都这样乖乖地,知道吗?”
黑猫的头低得更下了,整个脑袋几乎贴到地面上去了。林克雷也不理它,走回厅中,钱怡宁的电话已经讲完了,她摇头道,“唉,原先还以为那丫头是个懂事的,哪知道,一个人拿了行李箱到外面去也不跟家里人打声招呼,她不知道家里人会为她担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