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感叹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是别人家的人,跟我们也不相干,这事你就别管了。”林克雷揽了母亲的肩道。
“嗯,”钱怡宁拍了拍儿子的手,“来,坐下来,我们娘俩说说话。”林克雷依言在她身旁坐下。
“小雷啊,这晓净不适合你,妈再跟你找其他的啊,妈认识的人可多了,你钱阿姨的侄女儿就很不错,要不,下次约了人出来见上一面?”钱怡宁看着儿子,试探着说道。
“妈,你就别费心了。”林克雷想了想,也是时候跟家人摊牌了,他缓缓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听到他的话钱怡宁心中非但没有喜意,反倒是心惊起来,她强自笑道,“是哪家的姑娘啊?妈可认识?”
偷偷溜回了厅里,躲在沙发后面的黑猫原本因他们的对话显出委屈之极的神色,待听到林克雷有了喜欢的人,它猛然抬起脸来,那张猫脸上赫然是震惊和心碎的表情。
“他不是哪家的姑娘,他是个男人,其实妈你昨晚见过的。”林克雷缓缓说道。
林克雷的话音才落,钱怡宁已是叫道,“不,不可能,你怎么会喜欢上男人?不会的,小雷,你告诉妈,你是在说笑对不对?你是不喜欢妈帮你介绍姑娘所以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在把话说出来之前,林克雷已猜到母亲定会激烈反对,如今见到母亲一味地看着自己,口口声声的说着不可能的话,他心中也是难受,他拉住母亲激动得用力摇晃的手,“妈,我说的是真话,我喜欢的人千真万确是个男人。”
钱怡宁大摇其头,“不,不,我不同意,不同意!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林克雷没有插口,任由她发泄似的说了好大一通话,直到说得口干舌燥,他才递过一一杯水去,“妈,你说你不同意,是为什么?”他的话很冷静,他知道想要说服家人,绝不是与家人简单粗暴的与家人对抗,相反,他会采取怀柔的手段,找到他们反对的症结所在,一击中的,这样才有得到家人支持的希望。
钱怡宁狠狠地灌下去一整杯水,这才又道,“你问我为什么?这,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你喜欢的是男人啊?为什么会是男人啊?”
“是男人,那又如何?”林克雷问。
“是男人那又如何?”钱怡宁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了八个音符,“你若是找个男人,以后哪来的子嗣?”
“妈,我想要的是陪伴一生的人,子嗣是重要,但重要不过我的人生幸福吧?更何况,若想要子嗣,那也容易,事上的孤儿那么多,到时去挑一个过继不就得了。”
“这怎么能行?不是亲生的哪有那么好?”钱怡宁的话冲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就知道糟了,送上门给儿子一个反击的理由。她丈夫林焕光的姨妈当初就是没有生养的,后来接了一个孩子来养,那孩子是个感恩的,结婚后与妻子一同侍奉父母十几年,直到父母过逝,家中从未听说过有不好的话来。
果然,林克雷道,“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姨婆一家人日子过得不是挺好的。”
“那怎么能比呢?这世上接回家养不孝顺的多了去了。”钱怡宁声音小了些。
“妈,若是照你这样说来,这世上就算是亲生的不孝顺的也多了去了,那又何必执着于亲生的呢?再说了,我日后若是收养了孩子,必定会精心教养,妈你又焉知我会教养失败呢?”很显然,对于这个问题林克雷早有打算,因此话说得毫不迟疑。
“可是到底男女之情才是正道呀。”钱怡宁呐呐道,“也才有幸福可言啊。”
“正不正道我不管,可是要说男女结婚才有幸福我可不这么看。这世上的怨偶难到还少了,妈,你不会想让我过上七叔那样的生活吧?”林克雷不疾不缓地驳道。
他所说的七叔,是林焕光的堂弟,脾气火暴,为人无能,偏喜欢指手画脚,别人做的事再好他也要挑一点刺出来。他老婆不是个受得了气的,刚结婚那一两年还好,后来生了个女儿被他指着鼻子骂生个赔钱货时就爆发了,跟他大吵了一场。从此之后他家就一直吵闹不断,这几年发展到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十天半月上演一次全武行,而他女儿被他赔钱货,赔钱货地骂多了,视他为仇人,见到父母打架时,完全站在她母亲那边,上个月,夫妻俩又打架,那小女孩居然拎了把剪刀冲上前去就刺,差点没把他的眼睛给戳,结果,眼角缝了十几针住了一场院才算完事。那样一个家无宁日的环境,他可看不出幸福在哪里。
而钱怡宁听得七叔二字,一时间打了个寒战,她可不愿儿子以后过上家无宁日的生活,她连连摆手,底气不足地辩道,“那只是特例,你可不能一概而论。”
“只是特例吗?我看不见得,那刘叔家怎样,大虎哥家呢?你觉得他们过得幸福吗?”
钱怡宁半晌无言,好一会才又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要真的跟个男人在一起,你就不怕别人在被后笑话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