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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 翻修祖屋尽享天伦 修桥铺路累积功德(2/2)

“是。”两个佣人嬉笑着向朱宝根走去。

“你们做啥?我夫妻俩逗着玩呢,要你们插一脚干什么?”秀姑反戈一击。

“呃,这把年纪了,也不怕下人们笑话!”庄佩瑶摇摇头,叹息而去。庄佩瑶吩咐管家去买船票,又安排女佣去打包行李。

翌日清晨,周天瑞把公司管理权交给了朱宝根,对朱宝根交代了几家大客户的出货日期等事项,便带着一家人登上了去宁波的轮船。

周天瑞回天台镇在堂叔家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他约了族里几位德高望重前辈来商议翻盖老宅子的事宜。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族人得知周天瑞要在天台镇大兴土木,于是,沾亲带故的乡邻们纷纷前来凑热闹;就连在宁波开酒店的堂叔周若卿也赶回了天台镇。

周若卿说:“现如今,咱们周家也算是出了个光宗耀祖的人物了。这门第关系着周氏家族子孙后代的风水呢。以我的心思,不如寻了明清官邸的图样来,盖个天台镇首屈一指的大宅院,再建个气势恢宏的牌楼,总要赛过他邵家的气势,才好让周家人扬眉吐气呢!”

周天瑞笑道:“建个宅院原为老来有个安身之处,何须与人争高低呢。”

“哎,看来是我意气用事了,还是阿侄老成持重,该有大富大贵呢。”

“阿叔言重了。有个宅子,我老了回天台镇来养老,与族人们把酒话桑麻,岂不是人生乐事呢。”

众人皆点头应合,赞扬声鹊起。周天瑞请了十来名匠人和数十个小工,欲在祖屋的地基上修建三层楼阁。风水先生拿出八卦盘测定立桩的位置。母亲周王氏连忙叫佣人端来水果,摆好了祭祀品,点上了香烛,说:“都去净了身子拜过土地爷,方可动土开工!”

周天瑞和儿子们洗脸擦手换了衣衫。周天瑞在前,儿子和族人排列在他的身后,躬身祭拜了土地爷。大儿子执香领路,二儿子和三儿子用锄头做掘土状算是动土了。几位工人们在地槽里放石片,拉着夯具唱着吉词定了房基。

周天瑞对大儿子周培康说:“我将来老到做不动时,还是要到天台镇来养老的。这里的天是蓝的,山是青的,水是绿的,水产、家禽、米粮和菜蔬都是新鲜的;还有各色山珍和海味,实在是上海无法享受得到的。”

周培康说:“是啊。在上海每日里千头万绪的事情要处理,睁开眼睛忙碌到半夜,哪有闲情逸致寓情于山水之间。到了天台镇就觉得身心舒畅,什么忧虑都没有了。”

“你休想偷懒。上海的事情得时刻留心才是!”

“我倒是想偷懒,可惜上海的电报络绎不绝地发来。我身虽在天台镇,心思都在上海呢!”

“哼,如今你方知当家不易呢!”周天瑞教训道。

开工以后,周天瑞每日到工地转悠数次,眼看着楼阁一天比一天高了,心情也是十分地舒坦。一日,周培康急急忙忙的找到工地上来,说:“上海的公司转来虞和德发来电报,说总商会有要事相商,请爹爹速回。”

周天瑞便叫周培康收拾行李急着赶回上海。母亲死活不让他们走,说是须上了梁方能走人。周天瑞问啥辰光能上梁呢?母亲说,风水先生说了,必须是黄道吉日才能上梁。周天瑞无奈地问道,啥辰光是吉日呢?母亲说,风水先生说了,再过三日便是黄道吉日。

周天瑞度日如年地捱到了上梁那日。一大群的族人都汇聚到了工地,围观着工匠们上演上梁仪式。工匠头说,一些老规矩是必定要遵守的,不然会不利于房东的。他叫工人把房梁的两头缠上了红布,说那叫缠梁红;又在正梁上放置了银钉和银梯,那叫人丁兴旺节节高升。那工匠头手提酒壶用酒浇梁,嘴里唱到:“浇梁浇到青龙头,下代子孙会翻跟头;浇梁浇到青龙中,下代子孙做总统;浇梁浇到青龙脚,下代子孙会发迹;团团浇转一盆花,宁波要算第一家。”

周天瑞阖家都在欢笑着。母亲用手巾擦着顺着眼角流淌的眼泪,庄佩瑶笑得直揉肚子,子侄们高兴地蹦着高,周天瑞也难得地满脸笑开了花。那工匠头卯足了劲头大喝一声:“上梁!”工匠们用绳子把大梁吊到了屋顶上,钉上银钉和银梯。鞭炮声骤然响起,帮佣的婆娘们用竹匾端来很多的馒头。工匠们抛了上梁馒头,便下来喝酒。母亲拿出一大摞红包,让周天瑞分给工匠们。

厨房里挤着十来个帮厨的婆娘们。几十只大木盆里装着红亮喷香的笋干烧肉、五香牛肉、酱猪下水及各色时鲜菜蔬。厨娘们的儿女们来回穿梭期间。帮厨的娘们不时地把鸡肉、牛肉、猪下水塞进儿女们的嘴里。儿女们两腮鼓得暴圆,急匆匆地奔出厨房,躲到屋背后用力地咀嚼着,拼命吞下肚去,又急匆匆地奔入厨房内。

院子里摆了十八桌酒。工匠们坐了三桌,亲朋族人都来就席,两人坐的长条凳上坐了四五个人,后面的人犹在推推搡搡地抢着坐席。周天瑞见此景便对母亲说:“何不再去摆了几桌席,也算我们谢了族人的情谊呢!”

母亲叫帮佣的再去安排几桌酒席,让族人都能喝杯酒。周若贤手书一副详熟的对联悬挂在门柱上,上联是:里有仁风春意永,下联是:家余德泽福运长,横批:祥光拂栋。众人纷纷盛赞。

天台镇四邻八乡的乡亲们把街道两端都挤满了,轰天的爆竹震得鸦雀漫天乱蹿,童稚们雀跃欢呼,黄狗狂奔于田野。周若贤站在新房门厅的台阶上,对着乡亲颂读了贺词。随即,沿街道摆上了流水席招待族人。

酒桌上放着大盘的卤味,大块的五香牛肉、大碗盛着的黄鱼鲞炖肉、清蒸鳗鱼、笋干烧肉、八宝鸭、酱烧蹄膀应有尽有。人们扯着沙哑的嗓子高声地划拳行令喝酒吃菜,族里的男女老少尽情地饱餐了一顿丰盛的佳肴。

周天瑞忙到了后半夜才睡下了。第二天上午,周天瑞拜别堂叔和族人,带着家人坐上小火轮赶到宁波东门外的轮船码头。祖屋的事就交给堂叔代为操办了。

码头上旅客不多,船票并不紧张,他便买了头等舱,一家人坐当日的船赶回上海。上船前他照例要到石浦酒店去拜访堂叔周若卿,在他的酒店吃顿中午饭,喝杯茶,到了上船的时辰,才笃悠悠地由酒店伙计们送上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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