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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善恶因果缘终有报 孙秉乾贱卖传家宝(1/2)

上海的党部主任吴少鹏把当过日本人的收税官孙秉乾抓进监狱。他认定抓到了一头大肥猪,岂能轻饶了他。官员们都晓得孙秉乾肥得流油谁抓住了。在日本占领上海期间,他当着苏浙皖统税局长,帮着日本人收税,明的就是逢三留一,暗地里不知搜刮了多少财产。吴少鹏打定主意要在他身上狠狠地刮一票油水。

这帮魔头别的本事没有,折腾人的本事应有尽有。他们把孙秉乾打得屎尿失禁,吐血尿血,几天功夫就失去了人形。吴少鹏又让手下给孙秉乾注射了毒针,惯下了他的毒瘾,逼着孙秉乾吐出巨额财富来。孙秉乾不肯说,就给他打毒针。孙秉乾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怎能经得住如此折腾,哭天嚎地的把财产藏匿的地方都交代了出来。

孙秉乾的妻子蒋玉茜不但人长得俊美,还是颇有些见识的巾帼英豪。孙秉乾前脚被抓走,她后脚便把财产都藏匿到娘家去了。她当然明白吴少鹏为什么抓自己的丈夫,也知道丈夫有多少斤两;一旦财产都被吴少鹏搜刮去了,不但丈夫只有死路一条,就连自己和孩子也是死路一条。

吴少鹏派人到孙家去搜索,竟一无所得。他想抓捕姜玉茜逼索财宝的下落。没想到姜玉茜的父亲是军界高官,能够与军统的上层直接联络。姜玉茜把几只箱子的珠宝送到了戴笠的府中,又舍出了自身的肉体陪了戴笠几夜,才保了孙秉乾的一条命。

吴少鹏实在气不过,就把白色别墅转手卖给了宁波的富商。姜玉茜就到戴笠那里去住了一夜,要戴笠为她做主。

戴笠派人把搬进别墅居住的宁波富商打了出门去。宁波富商冤屈地叫喊道:“我是花了几百根大条子从吴少鹏手里买来的。”无奈,来人只管持枪械殴打,并不听他的陈述。

姜玉茜搬回了别墅,见屋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就发誓要报仇。她又到戴笠那里告了一状,说原先别墅里有十几只装满财宝的箱子,被吴少鹏接收后就没了。戴笠就让手下把这消息透露给媒体,上海的媒体都刊登了此消息。

最高当局气得大发雷霆,把吴少鹏叫到南京,一见面就劈脸赏他两个大耳光。吴少鹏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撤职查办,发回原籍当寓公去了。

孙秉乾在牢房里被惯下了毒瘾,每日要打毒针抽鸦片,一天没过足瘾,便浑身疼痛满地乱滚。此时,鸦片的运输线断了,烟馆里的价格高出平时十多倍。孙秉乾烟瘾发作时就顾不得许多了,只要过了瘾,出多少钱都无所谓的。家中钱财都被他送进了烟馆。不到数月光景,家里已是没啥再可卖的了。

眼见得孙秉乾成了废物,姜玉茜虽心中有些不忍,可这日子是没法过下去了。孙秉乾每日花的毒资从哪里来。你看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已成了个废人,儿子将来靠谁去呢。姜玉茜只有狠下心肠,凭自己尚存的几分姿色尽快嫁人,若等到人老珠黄没有人肯要时,只怕是连儿子都要饿死街头了!

姜玉茜便托人说和此事。不久,有人便给她介绍死了夫人欲讨填房的国民党元老于老头子。于老头子虽已年过六旬却颇有些家产,身边也没啥拖泥带水的牵挂,倒是过日子的好去处。姜玉茜流着泪,咬着牙,带着儿子嫁给老头子做了填房。

姜玉茜走后,孙秉乾的境况就更加惨不忍睹了。没吃的了,毒瘾又犯了,他就把红木家具送到当铺去换钱。家中尚有些值钱的家当去被他换了毒粉,家中很快就被他倒腾得徒有四壁了。他实在饿极了,便来找兄长孙昕良要钱。孙昕良给他三百大洋后就与他断绝了来往,再不让他进门了。

三百大洋哪经得住他吃喝嫖赌抽的呢?没几天就被他踢腾光了。孙老四便挨家挨户地到亲戚家去讨要钱财。亲戚们都唯恐躲之不及,都断绝了与他的往来,任他在街道上寻死觅活地丢人现眼。

孙秉乾的烟瘾发作起来眼泪鼻涕流满了脸上,浑身痛得死去活来的。他躺在家中的地板上搜肠刮肚地寻思着家中还有什么可以变迁的东西。他忽然想到了一本书,便拖着身子爬到了阁楼上,翻箱倒柜地找到一只金丝楠木做的匣子,上面还缕刻着一段文字,记载孙家得到这部本的经历。这可是孙氏家族传家宝啊!当年他结婚时,母亲给他压箱底的传家宝。但现在烟瘾犯了,浑身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哪还顾得上祖宗传家之宝?只要有口烟抽,连命都能抛弃了。

孙秉乾心想这部书只有卖给识货的,又能拿得出大笔钱的人家,也只有周家了。他就抱着匣子,叫了黄包车就去了周公馆。到了周公馆门口,付不出黄包车钱,在门口吵闹起来。门倌见是这个活宝,便替他付了车子,让他做在门房间里等着,自己进去回了周培康。片刻,门倌让他进了门,见到了周培康。孙秉乾说:“大哥,你把这部书收了吧!我只要三千银元,不要金圆券和美金。”

周培康一看这精致的楠木匣就知道这是传世之宝。他轻轻地打开书匣一看,是稀世绝版《杜少陵诗集》。他捧着书籍翻了几页,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宋版木刻本!要是在平日里,你就是拿万贯家产都休想淘换到这部书。现在这败家子是烟瘾犯了才不顾祖宗遗训,要用这部稀世珍宝来换烟土了。周培康心思一转,他若烟瘾过后再来索要这部书,怕是麻烦不少;倒不如现在让他签了转让这部书的契约,以绝了他的念想,今后不能再来争要这部书了。于是他就迅速写了契约,让孙秉乾签字画押方才给他三千银元。

周培康是贪他这部书的价值,现在是拿钻石当作石子卖呢,这种好事不是谁都能遇见的。他叫来了管家给孙秉乾付账。管家对孙秉乾说,这三千银元有一大堆呢,你拿得动吗?我看还是开张银票,你啥辰光要用银元到银行里去兑就是了。孙秉乾说,我只要商业银行的银票,不要其他钱币。周培康让管家开张商业银行的银票给孙秉乾。

孙秉乾得了这大笔的银票不免又癫狂起来,装了银票就朝外走。周培康知道他又去买烟土,怕他把银票都丢给了烟馆妓院,回头又来找自己要钱,便说:“你可以把银票暂且放在我这管家那里,只带几个银元去过足了烟瘾,啥辰光要用钱,你再到管家处取。我没别的意思,只怕你被人算计了,就冲着这部书的份上,我不能眼看着你没几个月就成了路倒呢!”

孙秉乾思量片刻,觉得说的有理,便把银票交给周培康的管家保管,只拿了一百块银元出了门。管家替他立了账,每次拿钱需签字画押,以免过后说不清白。

孙秉乾出了门就直奔烟馆。一进门,他丢块银元在柜上,一头就倒在了烟铺上。烟馆的老板娘赶紧过来给他烧好了烟泡地给他。孙秉乾急得手都在抖,哆哆嗦嗦地猛吸了几口烟,方才长久地吐出了烟雾。他叫老板娘再点烟泡来抽了,接连抽了三个烟泡才过足了瘾。他过足了烟瘾,顿时变了个人,精神抖擞地叫来老板娘,要她泡了一壶香片茶来喝。他躺在烟榻上喝着茶,心想:有了钱了,还是去书寓里寻那小先生消遣一番,就起身去了书寓。

孙秉乾在书寓一露面,倒把那老鸨吃了一惊。老鸨心想:这个瘪三前番穷得连吃饭铜钿都没有,被我赶出了书寓。如今又从哪里弄了银子来消遣呢?倒要先试他一试。她旋即转为笑脸,说:“哎哟,这不孙家二少爷嘛!几日不见你又发达了?快来人哪,招呼二少爷。”

孙秉乾叫了一台花酒,又写了票,叫人去请了几个狗朋狐友来吃酒。这帮狐朋狗友见他又有了钱,不免就像苍蝇见到了血似地围着他转。他们把孙秉乾哄得开心,才好多花他几个钱。于是,他们都叫了自己喜欢的诗书和小先生来吃花酒,费用自然都是孙秉乾开销的。有人又叫老鸨去拿了麻将来玩,自然又是孙秉乾输得多。

这帮人吃喝嫖赌极尽淫欲,直闹到后半夜方才拥着诗书和小先生们去消夜。孙秉乾依旧叫了绿牡丹,点了烟泡过足了烟瘾,抱了绿牡丹淫乱了一阵,才疲倦地睡了。

到了第二天晌午,他方才醒来。绿牡丹服侍他梳洗完毕,又给他端来了燕窝粥和几样点心,伺候他吃了早点,又烧了烟泡让他过足了瘾。孙秉乾的精气神又恢复了,问绿牡丹:“今天玩点啥格花样经啊。”

绿牡丹翘着嘴,不屑地说:“你除了吃喝嫖赌,还有啥格花样经好玩的呢?”

孙秉乾就瞪起了眼睛:“你在消遣我是吧?”

“我哪敢消遣你呢!只是除了吃花酒打牌就没啥格事体好做的。”绿牡丹是巴不得他天天喝花酒,自己就能多弄他几个钱。于是,她就怂恿他叫局吃花酒。

孙秉乾果然又写条子叫大茶壶请人来喝花酒。大茶壶就不客气地说:“孙少爷,昨天的帐还没付清呢,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欠了。你就把昨天的帐先清了,我再给你叫局摆酒席。”

孙秉乾就拉长了脸,不悦地说:“你是怕我没钱给你是吧?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爷我有的是银子!”

大茶壶打着哈欠,说:“孙爷哪能缺银子呢!只是你别委屈了咱们做下人的,这吃开口饭的规矩你是晓得的!你不付银子,小的们就没法给你叫酒席不是!”

孙秉乾气的双手乱抖,从口袋里摸银子。他给大茶壶一张五十元的银票,只催大茶壶快些去叫狐朋狗友来喝酒玩婊子。大茶壶不屑地说:“你老可是酒还没醒呢?你昨天就花销了一百二十六只银元,今日又要叫花酒,没有一百三十只银元怕是过不了坎的,你拿出五十银元算是怎么个说法呢?”

孙秉乾说声:“你且等着呗,我去去就来。”就出了门来就冲街道喊:“三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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