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同刘金定交战,见一时难以取胜,不敢恋战,便要下毒手,用暗器伤人。他偷偷地从马鞍鞒上的皮套里取出一件东西。此物长有二尺半,大拇指粗细,其形状像一条蛇,前边是蛇头,后边是蛇尾,蛇身的中下部分有个横柄,这东西通身上下用金丝缠绕,光华夺目。此物是一种特殊的兵刃,名曰毒蛇拐。
在横柄上有销簧,只要一按销簧,蛇嘴便自动张开,从嘴里打出毒蛇钉,每次打出三颗。毒蛇钉像枣核一样,两头尖,中间粗,锋利无比。这种毒蛇钉是用紫檀木制造,用毒蛇液泡出来的,毒性很大,专打对方的五官,无论耳、眉、目、鼻、口,如果打中一处,毒性发作,伤口红肿溃烂,渐渐毒气归心,三日内受伤者必然气绝身亡。
使用这种毒蛇拐时,左手按住横柄,这支拐顺着贴在胳膊上,打起仗来,用拐去搪敌人的兵刃,右手拿兵刃进招儿伤人,这叫双武器。交起手来,能打则打,打不了,按动销簧,发出毒蛇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置对方于死地。
于洪使的这支毒蛇拐,是他师父九首真人研制而成的,一直放在庙里,作为镇庙之宝。前些日子,于洪到处请人来寿州助战,让师弟海马肖龙将毒蛇拐偷出来,交给他,拿到疆场上对付猛将。因为于洪所用的暗器全都用过,已经失灵了,全靠这支毒蛇拐横行沙场,今天要用它来伤刘金定。
于洪抽出毒蛇拐,奔金定面门打来。刘金定机智聪明,早已看见。她见势不好,左脚点镫,战马打踅,闪过毒蛇拐,圈马回来,二人马打对头,相隔不到两丈远。于洪一见时机到了,马往前提,一按毒蛇拐的销簧,“嘎吧!”打出三个毒蛇钉,分上、中、下三路奔刘金定的眼、鼻、口,只听“巴哒!”“巴哒!”“巴哒!”三声响,三颗毒蛇钉全都打中。
于洪心中暗喜,一阵狞笑:“刘金定呀刘金定,这回就要了你的命!”他的战马蹿出多远,回头观看,“啊!”不看则罢,一看大吃一惊,吓得颜色更变。
怎么回事?虽然三颗毒蛇钉打中了,可没打中刘金定的五官,而是打到刘金定的皮革面具上。
原来刘金定的师父梨山圣母是九首真人的道友,经常在一起对弈、盘道,切磋武艺。有一次,比起武来,各施绝技,九首真人就使用毒蛇拐打伤梨山圣母。因为,两人没仇恨,九首真人当时没发毒蛇钉。梨山圣母认输,九首真人就讲了毒蛇拐的奥秘。
事后,梨山圣母就琢磨怎么能破毒蛇拐,后来想出个好办法来,对症下药,用水牛皮做了个面具,护住五官。水牛皮有弹力,毒蛇钉打不进去,落上准绷掉。梨山圣母制成皮革面具一直保密,九首真人根本不知道。
前者,刘金定下山之时,梨山圣母把面具赠给了她,并告诉她使用要领,要经常带在身边,有备无患。今天,这个皮革面具还真用上了。于洪拿出毒蛇拐砸了下来,刘金定立刻认出此物,在他踅马闪身躲开之时,从鹿皮囊内取出皮革面具,往脸上一扣,三颗毒蛇钉打在面具上,被弹回,落在地上。
刘金定摘着,把面具收起。
于洪咬牙切齿地说道:“丫头,真厉害,今天贫道跟你拼了!”
说罢,刚要催马上前,就听身后有人喊道:“师兄,不要跟那女人多费唇舌,待我擒她!”话到人到,冲过来一匹铁青战马。
刘金定闪目观看,见来人相貌凶恶,面似生蟹盖,连鬓络腮的胡须,两只大眼鼓出眶外,大嘴叉儿,年纪在四十开外,一身道家打扮,手使合股双剑。
刘金定用刀点指:“什么人?通名受死!”
“我乃于洪师弟海马肖龙是也!”
刘金定一听乐了:“海马!”是熬膏药用的,他师父怎么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刘金定正在合想,肖龙催马挥剑杀来。金定急忙摆刀相迎,战在一处。有三个回合,金定绣绒刀将肖龙的双剑磕飞。肖龙踅马要逃走,金定使了个“何仙姑捉妖”的招数,将肖龙砍落马下。金定大刀来得太快,两边众将还没看清大刀是怎么进的招,肖龙的脑袋就掉了。南唐兵一阵大乱,宋兵拍手叫好。
金定在马上横刀叫道:“敌将,哪个过来受死?”
话音未落,冲过来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长得凹面金睛,奔楼头,大下巴,火盆口,四颗獠牙,龇出唇外,铜盔铜甲,手中一把宣花板斧,原来是南唐大将钱虎,过来与金定交战。没走上两个回合,被金定一刀拦腰斩为两段。
江宁王李泊不服气,手擎五股烈焰苗,催马上阵:“丫头!刘金定!上次夜间,某家一时不慎,被你擒了,今日要报受辱之仇!”
刘金定一笑:“江宁王李泊,你乃我手下败将,还不知耻,敢来较量!我叫你上次怎么输的,今天还怎么败,换了样,都不算本事!”
“丫头,不要用大话欺人,看兵刃!”
说完,催马一拧烈焰苗分心便刺。刘金定立起大刀,刀头冲上,刀纂冲下,往外去崩,拨开烈焰苗,举刀便剁。二人走了七八个回合,不分胜败,凭力气金定不是李泊的对手,刘金定决定用智慧赢他,猛然,调转马头,一拉败式往下就跑。
李泊果然上当,以为刘金定要败走,催马紧追,赶到切近,抡起烈焰苗奔金定后脑海砸来。眼看就要砸上,刘金定一拨马,轻轻闪开,挂上绣绒大刀,伸手从背后抽出打将银鞭,反手奔李泊砸来,还是上次胜李泊那招,一模一样。李泊心里明白,可就是躲不开,因为刘金定手疾眼快,“啪!”地一声打在腰上,李泊“啊”地大叫一声,滚鞍落马,兵刃扔出多远。李泊刚站起来,跑过来两员宋将把他按住:“别动!动一动就要了你的命!”谁呀?两员步下将:冯茂和曹金山。
冯茂一抖手中的绳子,正好套在李泊的脑袋上,往回就拽。李泊急忙抓住绳子,怕勒死自己。冯茂过来笑嘻嘻地说:“我说姓李的,当初走马换将的时候,你就不应当回去。回去没几天又叫我们抓回来,多费事呀!这回就得李后主前来换你,不然,你别想回去喽!”
李泊手抓绳子,连蹬带踹,怎奈绳子越勒越紧,快要上不来气了。
这时远处的苗从善喊:“要活的!”
冯茂说:“好嘞,活的来了!”叫过来军卒把李泊捆上。
保江王李显钧一看此景,气得“哇呀呀”暴跳如雷:“刘金定,今天本王不打死你,誓不为人!”说完,催马摆槊要上阵。
于洪在一旁一看不妙,大宋兵马气势高涨,越杀越勇,继续打下去沾不着光,便对林文善说:“元帅,今天出师不利,赶紧收兵。日后,我请来能人贤士再同他们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