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之前, 温莎想过很多可能，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什么？”温莎摊开双手，尴尬地向后靠, “以提里安的名义，我没有偷东西！你不能脱掉我的衣服来搜查我！”

郎巴星乔舒亚皱紧眉头看着他, 整间卧室似乎被传送到了北地的寒冬当中。“牛顿先生，”他说, “这张羊皮纸上的内容，是给你的。明天你按照图纸上的图案, 在符文法阵群的中央，画上这个法阵。”

“是的，我这就去研究。”温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转身去拿还裱在抄写台上的羊皮纸。他的指尖还未触碰到羊皮纸，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还没写完。”阿尔瓦似笑非笑的脸上，那双翡翠般的眸子深不可测。

温莎愣愣地看着他，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原地。

“别担心，牛顿大法师。”阿尔瓦这次是真的笑了，他的笑容里面包含太多意味, 让温莎忍不住仔细琢磨他究竟还想从自己这里获得一些什么东西, “我不会强迫你, 我只是给你选择。”

阿尔瓦摊开手, 细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半空中舞动。他的动作十分优雅, 每一下手势都准确得足够作为教科书上的范本。

“还记得它吗？”阿尔瓦挑高眉毛斜眼看着温莎。

细细碎碎的淡蓝色光芒在阿尔瓦手心上方汇聚, 穿越空间来到他们所处的位置。温莎以前从未见过如此精妙而又准确的法术，它应该是属于召唤法术当中的一种——从某个事先设置好的坐标点，以魔法能量做牵引，让物体穿越空间来到指定地点。

然而，比起来精妙准确的魔法，更让温莎吃惊的是在阿尔瓦手上的东西。

“海姆多尔上面的宝石。”温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抖得不那么厉害，他强行按下砰砰乱跳的心，目光却无法从那殷红的宝石上离开，“你们把海姆多尔的宝石，做成了法器。”

温莎可以感受得到，这些宝石比他以前拿到的时候，散发出更为强大的力量。所有的碎宝石都被很好地镶嵌了起来，似乎组成了什么神秘的图案。纤细漂亮的链子精致得人类无法想象，它们看上去更像是精灵的工艺。从色泽上看来，应该是纯金制成。

如果不是温莎事先知道这宝石就是海姆多尔，他一定不会把这样美丽的、艺术品一般的东西视作危险的法器。它看上去更像是穿戴在身上的装饰品，由两个臂环和覆盖前胸后背那瀑布般的金色流苏组成。

“没错，这就是海姆多尔。”从绽放在脸上的笑容看来，阿尔瓦对于温莎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你不会以为我当初从你手里拿走海姆多尔的宝石，是要夺走它吧？”

“不，我……”被说中心思的温莎感觉十分尴尬，他难为情地摸了摸耳垂，说起话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我……不是……光明未来联盟……能为您效劳……很荣幸我……”

阿尔瓦双手牵着臂环，向温莎展示新的海姆多尔：“好了，我知道你的荣幸。我说过‘光明未来联盟只是暂时为你保管’，当时的海姆多尔宝石在你的手里发挥不了效用，它只是无用的装饰品。所以我委托记忆高超的工匠把它修复了——不是做成锋利的宝剑，而是更加适合法师的武器。现在，你要穿上它吗？”

温莎略带犹豫和警觉地盯着阿尔瓦。思衬阿尔瓦将自己叫到这里来，还把被制作成“法师的武器”的海姆多尔宝石给自己，到底是处于一种什么目的。

“那么，”温莎深吸一口气，盯着阿尔瓦的眼神充满了审视，“我需要付出一些什么代价，才能控制和使用海姆多尔的宝石呢？”

“问得好。”阿尔瓦那张清俊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令人愉悦的笑容，“你总是可以问到点子上面来，所以，我得说，其实我并不讨厌你的提问——当然我只能在私下这样表示。如果你愿意的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阿尔瓦。”

温莎扬着下巴盯着阿尔瓦。

“确实，会付出代价。”阿尔瓦闭了闭眼，笑容消失在他脸上，“我也曾经为获得力量，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当你能够使用这些力量时，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海姆多尔与你融合的时候，你会感觉……”

“疼痛。”阿尔瓦的表情显得有些纠结，他翡翠般的眸子黯淡下来，似乎回忆起来什么不愉快的回忆，“非常的……痛苦……这种痛苦，没有人会与你分担，也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我得说，每个人对于痛苦的感受都是不同的。我也不确定你会遭遇些什么？”

“就这样？”温莎眨了眨眼，海姆多尔在阿尔瓦的手上，金光闪耀。这光芒实在是太过于夺目，以至于他只多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无法移开，“这东西要怎么穿？”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决定。”阿尔瓦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我不确定你是否会认为付出得一切都是值得，但魔力在身体里涌动的感觉，是真实可靠的。就我自己来说，它会让我觉得安心，觉得我自己已经掌控好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