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日清晨。

袁玖一袭白衫，换了张面容倚靠在街角处，正百无聊赖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今天这扶陵城中果然如昨日昙华道君所说，仙修去了九成九，又因昨晚那一场倾盆大雨，空中浮动的仙灵之气也都被冲的变为了纯粹的天地灵气，在袁玖的心里这扶陵城的味道便到底是变得好闻了些。

而因着这天便是之前昙华道君在修真界中放话破解扶陵山封印的日子，所以一大早，昙华道君也没了影子，这城中现在便只留了袁玖一人。

哦，还有这几天日常跟在袁玖身后伺候的傀儡。

昙华山上的傀儡原本皆是面貌普通，看起来极为寻常的模样，毕竟对于一个重点在于护主的傀儡，面容自然不需要如何的精致。

不过自从袁玖出世以来，状况便不同了，因为袁玖自小便只爱美人，见不得跟在身边的傀儡貌丑无盐，于是，在昙华殿中的傀儡便逐渐变成了面容姣好、脸蛋俊美的侍女和侍卫。

而现在，跟在袁玖身边的这个傀儡，便是一个看起来十八岁大小的侍卫，名为：顾流。

其一身白袍，眉眼俏丽、唇红齿白，但因为只是一个傀儡，并无丝毫生气，故而平日里皆是面无表情。

他正站在袁玖身旁，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此时，袁玖拔了墙角一根狗尾巴草，捏在手里随意转着玩，闲来无事便只好这么消磨时光了，毕竟现在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供取乐。

啊，不对，应还是有些乐趣可寻的。

袁玖抬了抬眼，看着街对面有一个拴着手，被一个高头大马的壮汉驱赶到墙根下跪着的小孩，弯了弯唇。

他踱步到这个约有十五四岁的小孩面前，蹲下身来，见面前这孩子一点动静都无，仍旧低着头一动不动，便笑意盈盈的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让我感兴趣了我许你一件愿望怎样？”

小孩听了慢慢抬起头来眼睛定定的盯着他，眼中倒映着袁玖那张天生带笑的脸，面无表情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昙华殿里那些漂亮的傀儡。

袁玖见此便开口问道：“若是你见到一个以捕猎为生的村子眼看就要被狼群覆灭，而你拥有左右这场生死的能力，你会帮哪一边呢？”

是村民？是狼群？还是两不想帮，坐看角逐？亦或是全部杀死，天下太平？

小孩道：“我不知道。”

袁玖挑眉：“不知道？”

“……”小孩沉默了一会儿垂下了眼帘，重复道：“我不知道。”

袁玖定定看了他半晌，忽而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小孩的衣领将之提起。

就见着小孩只刚开始扑腾了几下就又恢复之前一动不动盯着袁玖的模样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少主的徒弟！名字就叫昙华。”说着，袁玖就像是扔小鸡一般的把他扔给了身后的顾流。

一刻钟之后。

偏僻之地的一处巷尾小院舍之中。

袁玖坐在院子一侧的雕花木椅之上，身后是傀儡顾流以及顾流拎在手上的新出炉徒弟：昙华。

而在院子另一侧，则是一群衣衫褴褛兼且身具残疾的人，正蜷缩成一团战战兢兢睁着一双惊恐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

这些都是一些卖不出去的孩子，专门被人伢子弄成这副残疾的模样放出去乞讨赚钱。

若是今日昙华卖不出去，日后也该是这个模样了。

另外在院子中央，还躺着两名人伢子，他们口吐鲜血、满身狼狈的发出痛苦虚弱细小的求饶哀嚎声，宛如一块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院落中的房子很小，除了里头一个隔间布置了一张床，外间地上都是铺满了层层叠叠的枯草及褴褛的布料。

估计便是这些残疾人夜里栖息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