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无日夜,不知过去多久。
秋颜宁倏地睁开双眼, 她突破了。
前段日子里, 她看似如常, 但修为实则已至小瓶颈。她本以为要待到明年才能突破,岂料歪打正着之下,让她们寻到了这地方。
秋颜宁心底没有激动是假,对此也不得不感叹:修行果真离不开机缘……
若她只是守在一处苦修,且未得这些机缘, 怕是还是初窥门径, 在边缘徘徊摸索。饶是天赋再好, 也需基础、良师、机缘,缺一不可。
收回思绪, 她又恍然想到什么。
秋颜宁从乾坤袋中取出玉盒, 而玉盒中正放着碧心仙棠籽,只是红壳光滑似乎没有破芽的迹象。
这些年里,秋颜宁不知尝试了多少方法,却始终不能让这两颗树种发芽。但对此也见怪不怪了,想在天坑中那株碧心仙棠, 长至千年也不过矮矮一株,甚至长结了三籽,更何况是在普通环境。
此地灵气如此浓郁,尤其是石碗中凝胶, 若是取一些灵石凝胶, 不知能不能催生仙棠籽发芽?
想着, 秋颜宁掰下一些灵石放入玉盒,又从石凹中取了两勺凝胶。那凝胶如雪遇沸水,刚接到瞬地莲水便开始融化。
之后,秋颜宁也不再管它,自顾着打坐调息。
约莫又过了几日后,秋颜宁再次睁眼。
“姐姐你看,发芽了!”
刚睁眼,就听白棠惊喜唤着,戚念则在一旁观察。
“果真如此。”
她定睛一看,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玉盒中,碧心仙棠籽已冒出了芽尖儿,颜色青碧如玉,而盒中之水又变作了凝胶。
她问:“你们是何时醒来?”
白棠答:“就在刚刚。”
想来浪费许多时日,秋颜宁轻声道:“我们该走了。”
白棠点点头,与秋颜宁一同取了灵石与凝胶后,这才从洞口出来。
洞外,白雪茫茫,雪都快没过小腿了。
“好静,那帮山匪该不会是逃了吧?”
白棠戴上斗笠挡雪,发觉这山里死一般寂,再听也毫无反应,不禁蹙眉。
她扭头看秋颜宁,见秋颜宁在洞口下了符咒禁制,是在防又虫兽误入,怕它们再惹祸端。
秋颜宁施好术,与她道:“那我们去看看吧。”
“嗯。”
白棠应答,往山寨而去。岂料这山寨早已付之一炬,只剩下一些骨架,在有些树身上还留有刀痕,想来山寨的贼匪早被官兵搅了窝。
稍看了几眼,也不多做停留,下山后直往大道而去。
“姑娘!”
这刚走上大道,便听身后有人唤道。
白棠回首,原来是小镇的店家与镇中百姓。
“姑娘,不,不仙姑,您的马!”
一男子战战兢兢,将两匹马牵到二人跟前。
秋颜宁谢过,问道:“多谢,诸位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有人道:“这半月我们都在这段路等呢。”
秋颜宁有些讶意,又道:“劳烦了。”
店家道:“不劳烦,不劳烦,我们还要谢谢三位啊!”
白棠瞥了眼捧着果菜满怀感激的众人,她心下已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当即,她忽地绽出一个笑颜,“该做之事,不必谢。”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与秋颜宁二人忙上马,拍马绝尘而去。
马儿狂奔,镇中百姓速度再快,也追不上,只得目送她们远去……
而这段日子里,风稷继位一事已从安京传开。
一时百姓骚然。
无论秋颜宁三人走至何处,无不在议论风稷继位,而大王子风彦却往西北治水。有人道风稷心狠,有意打压,兄弟之情不过如此;也有人道:风彦懦弱,因治水一事阴影,在躲避;还有人辩解是风彦心仁。
秋颜宁与白棠自然清楚内情,但此事与她们无关,对种种猜测,听罢只是一笑。
……
上枝县。
这天,县中忽然出现了三抹陌生的身影。
要说上枝县,既不是大道四通的通行重县,景色也算不上多宜人,普普通通,极少有外乡人到,尤其是生了蓝瞳的外乡人。
“这位大哥,你可知乌乙山?”
小贩正昏昏欲睡,见面眼前的异乡女子顿时清醒了,他抹了抹嘴道:“知道知道。”
秋颜宁问:“敢问在何处?”
小贩看不见她纱笠下的容颜,也死了心,便指着尽头道:“喏,那儿就是乌乙山,不过十几年前刚在此处落了衙门。”
“多谢。”
谢过小贩,三人离了上枝县,白棠一路难免丧气,实在又有些愤,不想寻了几个月竟是这样的结果。
秋颜宁安抚道:“小棠,罢了。”
白棠嘟囔了几句,又问:“那接下来我们去何处呀?”
秋颜宁道:“沧国。”
“沧国?”
白棠一惊,险些连缰绳都没握紧。沧国!沧国是什么地方?那是仙东最东国。与央、定其他各国隔海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