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咳嗽了一声，阿渝赶紧跳了开去，做俯卧撑的男孩也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做了十二个，真了不起。”男人笑着说，到了孩子面前，掐灭了手里的烟。

院长没有多做介绍，只让男人自己与孩子相处。

男人与阿渝说话的时候，余光便见那个做俯卧撑的男孩时不时地会偏过头来看上一眼，有时是瞅阿渝的笑脸，眼神有些愣愣的，有时是瞧他，颇有些不耐烦，心里约莫在想着怎么还没聊完。

男人觉得有趣，转头正眼瞧了过去，第一印象是觉得这孩子长得很是周正，大了定不缺桃花。他摸了摸阿渝的头，笑着说了再见，反身又去找方院长。

男人走后，阿渝被叫进了院长的办公室。院长有些不舍地看了他一会儿，迟迟没有说话。阿渝掐着手指，机灵的脑瓜子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在院长将要开口的时候，突然道：“我不去。”

院长很是吃惊，眼角的皱纹都被抻没了：“为什么？”

“我……舍不得院长爷爷。”阿渝看了看院长，又看了看天花板，看了看地板，而后看了看窗外的爬山虎。

“院长爷爷没办法陪你一辈子。”院长眉目松动，软下语气。

阿渝低下头，不说话。

院长想了想，又道：“那位叔叔人很好，家里条件也很好，阿渝去了会很快乐的。”

“只能是阿渝吗？”阿渝问。

院长不解他为何这样问，诚实道：“阿南……也不错，虽然他年纪已经很大了。”

阿渝看向窗外的云，它慢慢地飘，慢慢地飘，似乎无依无靠，但又好像四处为家。

“阿南哥哥……是不是不能再等了。”虽说是问句，却不曾用疑问的语气。

他见过好几次，陌生的叔叔阿姨热切地围着阿南哥哥，就像之前那个男人问他一样问阿南问题，问到年龄时却都不约而同皱了眉头，而后转而看向其他孩子。

阿南哥哥对此从未有过什么反应，但是阿渝看在眼里，很不舒服，莫名有些害怕，但是那样的夜晚他又会很安心，靠着阿南的背，香甜地睡去。

“你想让阿南去？”院长问。

阿渝呆呆地点头。

“他也不愿意的话，怎么办？”院长又问。

阿渝疑惑地看向院长，院长给了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一个和煦的午后，那个男人带着自己的妻子再一次来到院里。他的妻子一头齐肩卷发，脸上并无太多岁月的痕迹，眉目温和，静静地站在丈夫身边，好奇地看着垂眸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事实上，他的年纪有些大了，对于领养来说，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段。

男孩的脚尖不住地碾着地面上的小石子，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他偶尔偷偷觑一眼面前的夫妇，心里盘算起一些坏主意。

就在这时，院里的小门开了，阿渝探出头来。男孩听见动静，马上偏头看去，一见是他，立时就要抛下那对夫妇奔向门边的人，却见那孩子古灵精怪地笑了一下，然后蹦蹦跳跳地往另一边去。阿南的目光跟过去，便见他欢喜地跳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小车，车窗降了下来，阿渝伸出半截身子向他挥手。

阿南呆滞住了，连小车开走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快要瞧不见那车子的踪迹时，才突然如梦初醒似的，拔腿追去。但男人鹰似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此刻颇为轻松地一把将他捞住，与院长办完手续后，将他塞进了那辆被院里小孩夸了好几天的黑色轿车的后座。

“阿南，”院长叫他，“你没说不愿意。”

阿南心想：我想让他们自己放弃我。

“要好好的。”院长又说。

阿南心道：阿渝也走了……他为什么没有早和我说？

“想我们了，随时可以回来看看。”院长道。

阿南这时抬头了，抿着唇看向这位老先生，他在阳光里笑得很安详。

陆一麾又道：“我找不到你是自然，但你若是有心想知，一定可以找到我。”

方渝咬着牙。

陆一麾说：“但你没有问过，所以你不知道我现在……是陆家的孩子。甚至，你在躲我，巴不得再也见不到我。”

方渝：“……”

陆一麾说：“当初，你根本没有被人领养。你和院长都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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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架空，架空。不要对应现实挑bug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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