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将发疯的斯芬克斯关在了外面。

考务室里漆黑一片，方渝摸索着找灯。突然眼前一亮，火光微弱。陆一麾拿着个打火机四下照了照，目之所及尽是白花花的考卷，书架、办公桌、收纳柜……都被放得满满的。

“这……”方渝愣了愣，“不会……”

陆一麾也愣了愣：“要是这些都不是同一套的话，还真的不好说那只狐狸出的到底是哪套。”

“会不会有日期……”方渝走上前，也掏出了自己身上带的打火机点燃了来，快速翻看考卷。

“你也抽烟？”陆一麾的注意力这时又落到他的打火机上了。

“不抽。”

说不上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内的答案，陆一麾走到方渝身边，和他一起翻看考卷，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打火机？”

“我室友有抽烟的习惯，但老是忘记带打火机。”

“哦？”陆一麾尾音略微拔高了一些，眉毛也不自觉挑了起来。

两人翻了一会儿，方渝说：“你看，大多都是空白的，我翻了大概一百来张，才找出一张有字的。”

陆一麾点点头：“我这儿也只找出来三张。”

“你翻了多少？”

“这么多。”陆一麾张开大拇指和食指比了比，也大概一百来张的样子。

方渝歪了歪脑袋：“看来有字的考卷出现的频率是随机的？”

“看看考卷上写的什么……”陆一麾一边说，一边低头看考卷，“嗯，这都什么啊……”

“另一种文字，我们看不懂的，放弃吧。”方渝对此很淡定。

“行吧。”陆一麾将有字的考卷整理到一堆，和空白的区分开来，规矩地放在桌上一角，然后走向书架，“你负责把桌上有字的都清出来，我清书架上的。”

“好。”

半小时后。

“我这边清完了，有字的清出来二十三份，空白的有八百六十九份。”方渝说。

闻言，陆一麾回过头看了一眼，语气并不是很惊讶：“这个比例可真让人火大。”

“你那边怎么样？”

“清了三分之一了大概？”陆一麾皱着眉，抓着一沓考卷放到桌上有字的那堆里，“这儿，有字的，才十份。”

方渝探头看了看书架，还有数不清的考卷不曾被翻动过，也不觉有些头大：“这么久了，我们才清出来三十三份，这要是全部清完，可不得到猴年马月去了啊？”

“……不见得要全部清完。”陆一麾道。

方渝点了点头：“没错，肯定有什么门道……”

陆一麾回到书架旁继续清有字的考卷，一边清一边说：“我不记得那只狐狸有说需要多少份考卷。”

“他没有说。”方渝肯定道。

“但我觉得这个信息我们可以知道。”陆一麾又清出来了两份有字的，“——对了，之前你去哪儿了？”

话题转得有些突然，方渝愣了一下：“什么？”

“我找到考务室以后，一直没看到你，你去哪儿了？”

方渝反应过来，一想到这事儿就有些郁闷，情绪有些低落地答：“我去教学区了。”

“教学区——？”陆一麾重复了一句。

方渝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向陆一麾，正好对方也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来。两人目光对视。陆一麾笑着问道：“学生多吗？”

“不多——虽然教室有好几间，但是我看到投入使用了的暂时只有两间。”

“大概多少人？”陆一麾问。

方渝回想了一下：“几十来号人，有一百吗？等等，我想想……”

脑海中迅速闪现各种画面：粉白色的墙、天蓝色的砖、绑在学生腿上的黑色细皮筋、鸡毛毽子……班牌号、座位号、窗户……

“我记得一竖排是六个人？”方渝说，又想了会儿，“讲桌在教室正中央，正对着一列课桌……”

“那一列两边又都各有一列吗？”陆一麾问。

“……对。靠门这边由于视线遮挡，我没多大印象，靠窗那边只有一列。”

陆一麾说：“教室座位一般都是对称的，姑且先按对称来打算，那么一间教室就是五列六行课桌，坐三十人，两间教室就坐六十人——等等，教室都是一样的吗？”

方渝想了一下，点头：“一样的。”

“满打满算六十人，就需要六十张考卷。以防万一，再多算二十张作为弹性数量好了……”

“我觉得不用。”方渝眯了眯眼睛，“虽然没多大印象，但以我对那教室空间的估计，也最多容纳这么些人。就六十吧。”

“也好，一次过自然最好，要是差考卷再回来数也行。”陆一麾点头。

方渝开玩笑道：“你不怕到时候这怪物又换一道谜题让你再猜一次？”

“无所谓哟，”陆一麾耸了耸肩，“交给你猜就行，信你。”

方渝好笑地哼了一声，也过去帮忙清书架上的考卷。

“现在我们还差二十二份。”陆一麾又拣出来三张有字的考卷。

方渝“唰唰唰”地快速翻动着一大团雪白，朝收纳柜方向努了努嘴：“这样吧，书架交给我，我清着挺顺手的，你去看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