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群人没再伤到陆官姚,云史堂的几个手下都被云史堂的吼声赶过来替陆官姚清人,陆官姚的血在地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唐五澧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想帮忙,也被那群因为死伤太多而逐渐疯狂的人划出了几个口子,但躲得及时,并不像陆官姚那么严重。
几个人拿起了死人手里的武器,围成一圈,陆官姚被他们护在里面,这时的人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了,云史堂身上实在找不出多余的针,索性利用轮椅灵活地撞开几个人,躲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里。
唐五澧眼眶通红,终于把哭止住了,她手中的刀毫不留情地划过敌人,从不顾忌这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和她一样热爱这个游戏的鲜活的人。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可以很重情义,但立场分明,是敌人就是敌人,不可能因为其他什么而改变,不然就是对自己人的不公平。
云史堂的身上也受了点伤,除了左手被蛇咬了一口以外,右腿也分别被蝎子和蜘蛛伤到,左肩被重剑砸了一下,似乎已经骨折了。
几人不遗余力地杀着,直到外面趋于平静,云史堂才打开门,与唐五澧对视了一眼,唐五澧刚止住没多久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跑着扑在了云史堂的腿上,呜咽哭出了声。
云史堂叹了口气,拿没事的那只手轻轻地抚了抚唐五澧的头发。
唐五澧愣了愣,哭得更凶了。
她前半辈子一直活在二十一世纪,大起大落虽然多,但却从没见过朋友伤成这个样子,心都跟着那地上的血沉了下去,她也觉得陆官姚估计是活不成了,但又不禁对云史堂手下人医术有所期待,古代又不是没有这种伤过,及时治,总应该能治好吧?
“好了,你自己胡闹就算了,还把他扯进来,这是你闯的祸,我要去给你收拾了。”云史堂拍拍唐五澧的背,拎着她后衣领就把她扯开了,唐五澧也识趣,跑一边去了。
他觉得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不想把陆官姚受这么重的伤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陆官姚自不量力,也咎由自取,他才不招这个麻烦。
云史堂推着轮椅出去,停在了陆官姚旁边,陆官姚已经被人点穴暂时止住血了,唐五澧哭哭啼啼地骂着什么,含糊不清得连他也听不懂,他看向唯一一个比较完好的飞鱼,声音有些发颤。
“你把他带回去,别碰到伤口,叫封晚过来给他治,不能惊动其他任何人,他那两个小学童也不可以,‘川’更不行。除了飞鱼,你们几个留下,在官府带着大夫来之前,死在这里都不许有一句怨言,半个字都不要说,官府那边我来解释。”
其他人没什么问题,唐五澧被归为“你们几个”也不说话,飞鱼皱眉,想要不碰到陆官姚的伤口把他带到雁荡山,可真不是技术能解决的问题:“……云知府,您别为难属下了。”
“……算了,别弄死他就行。”云史堂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闭着眼静了下心。
飞鱼应了一声就带着陆官姚飞走了,哪怕他从空中吐出几口血,也没有顿过半步。
云史堂他们进屋休息,官府的人姗姗来迟,唐五澧眼睁睁地看着云史堂立马换了一副病弱模样,邓知
县带了一伙衙役和大夫赶过来,点头哈腰地奉承云史堂,还装模作样地骂了那些人一顿,那些人也随他唱,忙应和着,云史堂没戳穿他,虽然满是不耐烦,却还是牵强着扯着笑意,故意咳了两声,邓知县才好像反应过来似的,赶紧招呼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