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姜日记》这群傻鸟一点也不傻,闹心。
淇姜身为魔尊,虽然自小便被当做继任者培养,然而该有的考验一个都没有。千年前说他年纪小万一折了魔界的天都要塌了!千年后说他身为至尊万一输了魔宫的脸就要丢尽!左一个天塌地陷,右一个颜面无存,真真让魔左右为难。所以别看他一脸深沉,心里别提多开心,恍若刚学打架的孩子,撸了袖子就要冲锋陷阵!
魔王大人走到门口,当真撸了袖子,这是他从书里学来的所谓“战斗前的示威”,他觉得自己简直威严无匹,于是撸到了肩膀……
“噗!”里头坐着的乐辞轻笑出声,终于引起了族长的注意。
“君……哦,仙君为何发笑?”“无事。”乐辞转过头正色道:“可问出什么来了?”
族长摇摇头。一个死活不愿交出神器,一个死活不肯开口,当真一无所获。
乐辞便看向对面坐着的长老,一个个看过去,最后定在冠上三根青羽的老仙面上,问道,“三长老,长黎上仙打伤族人一事,可清楚他为何发狂?”“无。”三长老面色铁青地回答,下头站着的楚凉望了望乐辞,心里又凉了一分。
“尚无定论,便定罪于人,你是无中生有!”乐辞冷声斥道,“祭司何等重要,合族上下仅有一人反对,不是包藏祸心是什么?!”他说着转眼将在场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族长与长老的面色自是不好,梵罗只觉悲哀,楚凉似有喜色。梵罗是要救长黎,楚凉轻易道出实情,还懂得添油加醋催化矛盾,未必不是同样想救长黎。长黎啊长黎,若不是殿中没有血迹,又嗅不到碎魂的气息,他当真要以为,这温润纯良的上仙杀害族人被清理门户了呢!
“仙君言重了。长黎身为祭司,他若动用神器谁也拿他不住。若不将他束缚起来,恐怕真是一场劫难。”“是吗?”乐辞听罢挑眉看了梵罗一眼,见她极为神伤地盯着三长老看,轻勾唇角却是看向门边,“尽兴了?”
“嗯。”淇姜立在门口随口答了一声,面上依旧无甚表情,只一双眸子神采奕奕。乐辞便起身走过去打量了他一番,微垂着眼睫对着斜后方道:“你这身衣裳该换换了。可有热水备下?”他这话本是问族长,哪知淇姜竟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眼中满满都是兴奋,“有水池。”“你见着了?”乐辞好笑地看着他。“就有。”“那便走罢。”说着把他扯袖子的手拉开放在腰侧,抬眼微笑,“慢些。”
这话对急于到达的魔王大人来说其实没什么作用,只是在下落的时候温柔许多。乐辞默默理了理鬓发,站直身子扯紧外袍。面前是一片雪原,间或长着纯白的雪莲,单单这样望过去还真看不到什么水池。
“你如何知道里头有水池?”
“东极峰顶,有莲名烬。上有天池溉也,下依冰原而生。花开千年,叶有九瓣,一碰即化,离地便死。”笑话,他可是读过仙山志的魔,文化程度直逼那个文曲星君。
“那你应当知道,我们进不去。”八极之地,仙门俱有守护之法,或是神兽,或是阵法。此地便是这烬莲,祭司观月之日持长翟如意方显出道路,平常时候就如他们这般,望过去俱是相同的风景,连门的影子都看不到。
淇姜却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本尊来找天池,又不是来看门的。怕它作甚。”说着头也不回地踏进去。乐辞无奈地笑笑,垂眸自袖中拿出神器,抬眼正要叫魔等上一等,就见他跪倒在雪地里,旁边有一团红色。
“淇姜!”乐辞心下一沉,抬脚就想过去,然而不知为何,明明这么近他却怎么也到不了近前。“淇姜!”他看了看手中的如意,修为尽失的自己几乎没有可能催动神器,然不依靠神器更不可能去到那个魔身边。乐辞想了想,强行驱动内丹···
“你怎么着火了?”“噗!”
魔王大人一个起身回头,乐辞终于忍不住瞪大双眼一口血喷出来,恨不得将手中的神器扔过去打爆他的头!
“怎么还吐血了?”
淇姜不明所以地走过来,乐辞这才看清他手上拿着一张红帕子。
“你个蠢货!”“弱不禁风的仙族没有资格这么说本尊!”淇姜说着举着帕子大力蹭掉他唇边的血迹。乐辞好不容易聚起几分仙气的丹田一招溃散,无力地推开他的手问:“方才蹲下作甚?”“观察莲花根部水流的方向。”顺便掏块手帕出来裹住手,免得不小心碰着了,毁了莲花。
“那群傻鸟一点也不傻,这水封在冰层下头认不得源头。”亏他还去跟他们打了一架。“为何觉得他们傻?”乐辞蹲下用如意边敲冰面边问。“打不过本尊。”淇姜跟着蹲下神气十足地回答。乐辞好笑地转头看他,“那打得过你的呢?”“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