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昏暗的通道，望不到头。

“这条通道不知道是通向哪里？”于晓小心地迈步。

“这里明面上是个会所，暗地里却有个黑拳市场，想来这通道去往的地方也是见不得光的。”杨易谦跟着于晓，两人的步伐都很轻，说话也很轻，但依旧有回声。

“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那些怪物？它们都比较喜欢躲在阴暗的地方，得小心点。”于晓把军用刀横在胸前，警惕着四周。

“能见度太低了。”杨易谦把手搭在墙上，摸索着向前。

“太暗了，你拉着我的背包，跟着我走。”于晓还未说话，就听见一声。

啪！

清脆的开关声响起，通道里瞬间明亮。

于晓扭头，看到杨易谦正双手按在墙上，一脸惊愣。

“原来有灯啊……”杨易谦愣愣地说，他们走了一段路，都没想过去找通道的灯开关，不，应该是说根本没想到有灯。

“我还以为这通道没灯才符合黑市的设定，想多了想多了，走吧。”于晓大大咧咧地笑了出来。

杨易谦嘴角抽动，如果按照于晓哥的想法，那挂着油灯的，岂不是盗墓的设定？

灯开了之后，通道的许多细节就一目了然了。

通道很宽阔，几乎容得下一辆卡车的行驶，用卡车来运送物资？或者其他什么用途？之后于晓发现地上的轮胎痕迹，证实了这条暗道是用于运输，但具体运送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地上的轮胎印是最近留下的，上面还有未干的水迹。”于晓蹲下去摸。

杨易谦想起进来时门是敞开的，便道：“他们应该是最近从这里离开的，而且走得很急，不然这里不会没有关上门，毕竟这些都是暗地里的生意，见不得光。”

两人继续往前走，发现墙上路上到处都是污黑的血渍，显得格外阴森。

在这暗道里，路只有一条，没有什么指示牌，直到杨易谦走到了一个分岔口，上面出现了第一块指示牌，是一个直走箭头和郊区的标志，他心里疑惑，怎么一家会所会建一条通向郊区的通道？

“哥，你看下这个。”杨易谦叫于晓过去。

“郊区？”于晓看了下手上的指南针，“按照这个方向，直走下去的郊区是……”

“奇山！”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这个发现令杨易谦的疑惑更深了，“这间会所究竟什么背景？为什么要修一条去奇山的通道？”

“他们还从奇山运进运出什么东西。”于晓眯着眼，看向通道深处。

“我们还继续走吗？”杨易谦问。这通道如果是走向奇山的，他们就没必要去了，因为没有过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走这边。”于晓指向了分叉口的另一条路。

杨易谦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条路。而且这条路并没有指示牌，而且相对比另外一条路，即使有灯，它也非常昏暗。

两人走进去，越往里走通道越狭小，从两个人并肩走，变成只能一个人通过，而且到后面他们都要弯下脖子，不然就撞到天花板了。

“他们怎么把通道修得这么低啊？”杨易谦刚说完，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连于晓都愣住了——

小通道的尽头，变成了一处宽敞的空间。但这里居然是建立着一座地下监狱，一间一间狱房相连，用墙壁隔开，以钢铁柱为门，牢笼很小，仅仅能容纳一个人躺下或蹲着的空间，连起立都做不到。

就在这样的牢笼里，还关着不少骨肉嶙峋的人，他们已经双眼无神，舌头似乎也被割掉了，见到来人也只会发出无意义的赫赫声，一个个把手伸出，渴望得到一点食物。

杨易谦双眼瞪大，难以置信：“这是什么？”狭小的牢笼，这是把人当生畜关着养吗？

“黑市的人体交易。”于晓叹了口气，他以前也打击过类似的犯罪组织，但每次看到都不忍直视。

即便是动物，杨易谦都不愿用笼子拘禁它们，更别说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难以想象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交易。

“哥，这些人，怎么办？”杨易谦抬眸，艰难问出声，他想了很多，人是要救的，但放他们出来后，又要怎么处理？带着他们去基地吗？

于晓此时很想抽支烟，他拿着刀走过去，几次提起又几次放下。

“救不了。”最终，他只说了这句话。

笼子里的那些人依旧毫无意识地伸着手讨食物。

救不了吗？杨易谦沉默，心里难受。

当他发现这片监狱里存有食物时，他第一时间便拿去分给了这些囚笼里的人。

那些人拿到食物，立刻狼吞虎咽地啃咬起来，完全失去理智。

发完所有人，杨易谦就放下铁桶，静静地看着他们像野兽一样进食。

此时的他，没有想到他们自己物资缺乏，发现铁箱里的食物他第一反应是发给他们，并没有收起来，这些食物是属于他们的。

杨易谦发食物，于晓则在这片地方搜查。当杨易谦转头要去帮于晓的忙时，忽然发现了这些人身上的不对劲！

一个趴在地上舔碎屑的人，他的脖颈后，有一小节绿色的东西。

绿色！杨易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防备地看着这些人，但他们除了进食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紧张过度，被植物惊吓得有点敏感了？

这个发现还是需要提高警惕的，他喊了于晓过来，指着那个人，“你看看他的脖子后面，那是什么？是植物吗？”

于晓皱眉，仔细观察了一下，没看清楚，便摆手让杨易谦退开。

退到一边的杨易谦看他将锁砍断，用手在脑袋上的穴位一按，那人瞬间晕倒，他把人拖了出来，这一系列动作前后不过几秒钟。

人是趴在地上，背部朝上，能清楚地观察到他脖子上的一节绿色东西。

“真的是植物！”杨易谦脸色沉重，接着，他套上医用的胶手套，想了想又套了个登山手套，然后大着胆子去触碰那一节东西，“这好像是植物的嫩芽，嗯？好像不会动。”

“死了？”于晓用刀戳了戳，一不小心把那株小绿芽戳破了，绿色的汁液流了出来。

与此同时，地上那人突然不断抽搐，吓得于晓手快地拉着杨易谦退后。

“他这是怎么了？”于晓问，嫌弃地将刀上的汁液甩开。

“可能，他跟这株植物是同生的，植物受损的同时，他与植物之间是连接的，也会受到伤害。”杨易谦歪着脑袋，认真地分析着，但一切都是靠猜测和想象。

“我不会一不小心把他害死了吧？”于晓表情怪异。

“应该不会。”杨易谦有点想再过去看看，这与外面攻击人的怪物不一样，却又一样是被植物寄生，他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重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拎起那根软趴趴的绿芽儿，说：“我们见到的植物似乎细胞裂变得极快，也就是说它的生长速度和恢复速度都是非常惊人的，刚刚的那颗嫩芽好像没有继续流绿液了，它已经自我修复好了，这人应该也不会死了。”

“不会死就好。”于晓松了口气，但又突然问，“他这样还是人吗？路上遇到的那些怪物也是被植物寄生的，像他这样。”

“其实有点不一样。那些怪物都没有意识，而且嗜好……血肉。但他好像还有一点点意识，需要吃正常的食物。”

杨易谦刚说完，突然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它们跟我们，确实不同。”

“谁在说话？”杨易谦惊讶万分，这里还有正常人在吗？

“出来！”于晓将杨易谦拉到身后，眼神犀利地环视周围。

“是我，咳咳咳。”声音从一个牢笼里传过来。

杨易谦的目光投向那里，发现是一个佝偻着的男人，他也很憔悴，但不像其他人毫无神志，他两眼有神，正与杨易谦对视。

“你是谁？”杨易谦温声问。

“我？我也不记得了。”他晃了晃头，“它们给我注射了太多东西，记忆现在都是混乱的。你们，不是他们，你们是谁？”

他隐约记得，那些人不会给他们食物，只会鞭打他们……

“我们是无意间发现这里的，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杨易谦期望从他这里问出点什么，但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不记得了……你们自己去那边找找，有资料，这是实验，他们是魔鬼……”

杨易谦与于晓相视一眼，开始找那人话里的资料。

“这里不像是监狱，倒像是人体实验。这些人身上好像都有注射孔。”杨易谦对于晓说。

于晓中途去翻了一下他们弄昏迷的人，看到他手臂上许多细小隐蔽的注射孔，说“还真有好多注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吸毒呢。这间会所倒是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