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杨易谦在尽头发现了一个打开的柜子，资料散落一地，上面还有不少脚印，像是那些人走得太过匆忙而混乱一片。

“这些人不会跟云城那些怪物有关系吧？”于晓也走过来，蹲在杨易谦旁边说着话。

“什么？”杨易谦捡起资料，正一页页地翻看，没有仔细听。

“你看，像电影里演的啊，一个神秘组织研究某种病毒，然后导致世界末日。”于晓说道。

“哥，你这是生化危机看多了吧。”杨易谦哭笑不得，“你还是帮我看看这些资料，找一下有关实验的信息出来。”

于晓接过资料，也认真阅读起来。

两人在昏暗灯光下，查看了所有的资料，竟然真的找到了一点线索，估计是那些人遗漏的。

“看这一张，他们真的在做植物寄生的实验，只不过这实验好像并不是他们开发的，而是之前已经有过案例。”杨易谦是医学院的，所以对这类信息比较容易明白，“他们好像是在这些寄生的人体里找寻什么。”

“那这些人，都是实验体？”于晓环顾一圈，估计了一下数目，少说有五十多。

听见试验体的那个佝偻男人，突然亢奋起来，“他们是魔鬼，他们抓住了我们，给我们注射毒液，好多人都死了，我要出去，我要去吃了他们。”

“你怎么了？”杨易谦担忧地问，他看到对方双眼开始变红，表情也变得凶猛起来。

那人红着眼，看向杨易谦，看到了他眼底的温柔，让他似乎想起曾经也有某个人这么温柔看他，那股暖意让他变得清醒多了，似乎头脑中令他发狂东西也平静下来。

他开始给杨易谦他们解释：“他们抓了很多人，将奇山变异植物直接植入了人体，寄生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五。接着，他们又给人注射各种激素液，很多人都死了。剩下的都失去了人的意识，就这样被扔在这里。”

这么多实验体，究竟是多少个生命换来的？太可怕了。

“有提到他们研究什么吗？”于晓问他。

那人摇头，“不知道，他们也不是研究员，只是负责不断植入和注射，有存活下来的，他们就会通知到其他地方，有车子把人接走。”

杨易谦快速翻了后面几页，接着那人的话说下去，“重要的几页没有在这里。只能从零星信息中大概去猜，植物和人类成寄生关系后，应该是产生了什么新物质，这种物质对人体有促进作用，可能会引起人类变异，他们想研究人类进化的方向。”

越深入想，越令人恐惧，太疯狂了。

“人类变异，那还能算是人吗？”于晓嗤了一声。

“这些人……”杨易谦翻到后面一页，更加惊讶，“居然都是失败实验体。”

“这又怎么回事啊？”

“对，我们都是失败的试验体，没有了神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人自嘲。

杨易谦凝重地说：“他们是在第二阶段的实验失败了。第一阶段是植物寄生进人体内，第二阶段则是共生。而现在这些人，处于人和变异植物两者无法共生状态。”

“什么意思？”于晓听得迷糊。

“意思就是，现在这些人体都是在喂养植物，等到植物的胃口养大了，这些人的生命就会被当植物的养料全部吸收……”句末，杨易谦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其实就是死亡。

“你很聪明，都猜对了。”那人说。

“那我们怎么救你们？”杨易谦问。

那人笑着看杨易谦。“救不了，死亡，也比现在这个样子好。”

“可是你还有神智，你已经度过了那个失败阶段。”杨易谦着急地问，难道真的一个都救不了？

“就像你说的，我与植物共生不了，它在吸食我的生命，我能感觉到。即使能活，谁又愿意这样活着？”

“也许以后会找到办法的。”杨易谦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连于晓也帮忙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出去之后再想办法。”

那人笑着摇头，看向对面的笼子：“最重要的人也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自己出去。”

杨易谦也看过去，那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他似乎懂了，问：“你的爱人吗？”

“是。她快解脱了，我不能把她丢下。”他眼神没有离开，“你们赶紧走吧，听他们撤离时说外面已经发生混乱了。这里的人也不用救了，很快，大家都会解脱的。”

“走吧。”

“再见。”

“不会再见了，祝你们好运。”

……

拿着一页页资料走出去，上面记录的是如此残酷的试验结果，把人命变成了一串编号，失败就没命了。

杨易谦摩挲着纸张最上方的凹凸不平的地方，等等，他觉得这块地方是一串符号或文字，静下心去感受，“A……p……”

“你在干嘛？”于晓问。

杨易谦抬起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时满满的惊惧：“这些资料的左上角，都有一个相同的词语Apocalypse，这是……天启的英译。”

“什么？！”连于晓都惊呆了，实在是天启集团的名头太响了，它覆盖了所有医疗行业的方方面面，拥有上千项医疗专利，在国外也是赫赫有名，它的产品几乎已经渗透到家家户户中。

如果真的是天启，那影响范围就太可怕了。它究竟想做什么？

杨易谦想不通，一家国内外知名的百年企业，为何要做这么危险的人体实验？他记得曾经跟爷爷去过一次大会，见过天启的执行董事，是个非常有魅力的青年才俊，年轻有为，是不少名媛的仰慕对象，他当时站在台上，对着下面一群华国重要的领导人宣布——天启最新型的生物药研发成功，对肿瘤类疾病、包括恶性肿瘤癌症都有奇效，已经可以投放使用。后来，新药上市，供不应求。

现如今，看看手上的一份份试验资料，天启的那些药，究竟有没有问题？杨易谦从心底里不禁生出寒气。

“易谦，这里还有一打他们的资料。”于晓递给他另外一份资料。

杨易谦凑过去，与于晓一同翻看，这些人大多是社会透明人，要不就是孤儿、或者无人际交往的那类人，选中他们的理由就是即使消失了也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最多在警局那里有个失踪备案。

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立刻抽了那页出来。

“郑、一？怎么，你认识啊？”于晓问。

杨易谦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我们回去找找看有没有。”于晓看了下照片，想帮杨易谦一起找，但一看郑一凶残的长相，心里嘀咕，这小表弟什么时候认识了个社会大佬啊？

“没有他。”杨易谦很确定。

“这么肯定？这些人饿得都变形了，跟以前肯定有点区别，你再回头找找看吧。”于晓说。

“不用了。”杨易谦摇头，“他很高，那里没有人像他。”

刚刚发食物的时候走了一圈，根本没有一个身高超过八尺的人，而且他直觉郑一不会那么容易被困在那里。

“你对他倒是熟悉。”于晓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杨易谦愣了一下，他对他很熟悉吗？他们只见过两次，每次却觉得郑一给予他一种奇怪的感觉，特别是从眉骨直下的那道伤疤，似曾相识，却想不起自己哪里见过。

对于一个不熟悉的人如此信任，杨易谦都觉得自己奇怪了。

最后，杨易谦将郑一那份资料对折几次，变成一个小长方形，放进了口袋里。

……

之后，两人退出通道。大家都上前问有什么发现，于晓摇摇头，杨易谦也没有说话，几人以为没发现什么，就散开了。

杨易谦和于晓都很默契地瞒了下来，人多嘴杂容易出事，这事，得私下跟苏洋沟通，最好向飞赶紧醒来，他们还可以多问一点事情。

整理完物资，就要出发了。一队是去杨家大宅，另一队是去特调部，之后在云城边界汇合。

这样一来，吴琴和吴铭就尴尬了。于晓便问吴琴怎么选，吴琴原本还撒泼让他们带她先去基地，但后来被林可更彪悍地镇压，于是只能咬咬牙选了比较熟悉的杨易谦这队。

林可和吴英达本来想跟着杨易谦他们走的，但于晓让他们跟着苏洋走，嘴上嫌弃，其实心里是担心他们。

林可闹别扭，连离开时招呼都不打了。

还是杨易谦过去为于晓解释了一番，才安抚下林可。他向他们挥手道别，再看看身后两个性格迥异的少年少女，知道这才是于晓担心的理由。

但有时候，娇蛮傲慢的吴琴也会流露出一种迷茫的可怜，用力地握着身边的吴铭，恐惧地颤抖，当她不说话的时候，确实令人不忍。

杨易谦想，把他们好好送到安全的基地就好了。

※※※※※※※※※※※※※※※※※※※※

本周也会有两更，第一更先送上。

修改了一下剧情，字数也多了好多，明天更新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