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此时天色昏暗,看不清容貌,待两人再走近些,何涛便瞧得清楚,高的那人正是林冲,矮的那人虽面黑身矮但志气轩昂,端的不是凡人。
林冲也早已望见茶坊里的何涛,心知必是蔡太师派人来催,当下便拉着宋江往茶坊里走去。
何涛见状大喜,立即走出茶铺当街迎住二人,叫道:“押司!林副使!此间请坐拜茶。”
宋江见他似个公人打扮,慌忙答礼道:“尊兄何处?”
不待林冲开口介绍,何涛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身后茶坊道:“且请押司到茶坊里面吃茶说话。”
宋公明看了林冲一眼,见林冲微笑点头,心知无妨,便道:“谨领。”三人入到茶坊里坐定。
林冲知晓何涛此来定是怕走漏消息,便屏退众人,教伴当都叫去门前等候,旋即为何涛、宋江二人互相介绍一番。
何涛听闻宋江名号,倒地便拜,说道:“久闻济州及时雨宋江大名,无缘不曾拜识,今幸得在此处相见!”
宋江慌忙上前扶起何涛道:“小人惶恐!何观察还请上坐。”
何涛忙道:“小人是一小弟,安敢占上。”
宋江也推却道:“观察是上司衙门的人,又是远来之客。”
两个谦让了几回,最终请宋江坐了主位,何涛、林冲人人陪坐客席。宋江喝了口茶道:“何观察今日到敝县,不知上司有何公务?时知县此刻已下了值,恐怕只等明早卯时方来,不若待会与林副使一齐到我府上相聚。”
何涛道:“实不相瞒押司,来贵县实是有件要紧事,在下心急如焚,恐怕等不得明日了。”
林冲故作惊讶道:“观察,莫非还是那生辰纲之事?”
何涛点头道:“正是此事。”
见宋江在旁一脸茫然,何涛便索性一并说了:“押司是当案的人,便说也不妨。前番有北京大名府梁中书差遣送蔡太师的生辰纲军健一十五人,路上被劫去了十一担金珠宝贝,计该十万贯正赃。且沿途护送的一十五名军汉也皆没了踪影。
前番林副使请缨来郓城县便是为了追查此事。”
宋江恍然大悟,嗤笑道:“原来如此!此事林副使早先已对我说过,我也安排县中衙役四下打探,但至今尚未有丝毫音信。何况大名府到东京城路途何止千里!又怎能只盯济州府一处!州中上司好不晓事!”
林冲瞧见何涛脸上新近刺青,知晓定是知州苏义手段,当下也为何涛抱打不平,愤愤然道:“正是如此!历年生辰纲丢失也不在少数,为何单单今年令我尉司衙门严查,还对观察下得如此狠手,当真恶毒!”
何涛无奈摇头苦笑,深深叹气道:“二位说的皆极是!但今日一早,东京太师府特差一个干办前来济州,在府中立等要这件公事,限期十日,否则便要将苏知州送去沙门岛走一遭。
并言说有人报称一伙持郓城县口音之人在黑市中卖出了这笔生辰纲,因此东京开封府、大理寺一众办案好手立即断言这伙贼人此刻必定在济州府郓城县中,故此今日督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