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着西斜的落日,负手而立,声音轻如掠过的鸿鸟:“这些年……他,还好吗?”
顾翎肤色莹白如玉,黑色的发带顺风飘舞,面上喜怒无形:“他若是不好,也不过是拜你所赐。”
黑衣人眼神微颤,最终透出一丝坚定果决,“我从没有后悔我的选择,而你的毒,我会帮你清的。”
顾翎淡淡道:“那就多谢师父了。”
他的话语还未落下,黑衣人突然转身,拔出手中的剑,剑气纵横,纷然如白羽落下,又似雪光万片,织成巨大的光幕,笼罩顾翎,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冰冷锐利的剑光。
顾翎抽出腰中的鞭子,不轻不重从容面对,他的身影灵活,恰似行云流水,在剑影中来去自如,长鞭灵动似蛟龙,剑光印着他的侧脸,冰冷却又浓稠冶艳。
顾清越和云雪对视一眼,发现云雪的眸光里一片骇然。
他勉强看出两人势均力敌,低声问云雪,“现在情势怎么样?”
云雪暗自思索,眼珠一转,“雪漪君鞭势减缓,比教主呆滞几分,怕是要撑不了几招了。”
顾清越心中一惊,慌忙把目光投向顾翎,顾翎眸光寂静幽冷,似九天垂云,他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对沉声云雪道:“你骗我。”
云雪不置可否,展颜一笑,猛地把他从树上推了下去,身影如轻烟般掠走。
顾清越摔了个四脚朝天,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揉揉自己可怜的屁股。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交战二人的注意力。
顾翎目光一凝,锐利似刀,鞭势突变,急如骤雨,最终啪的一声在黑衣人脸上留下一道红印。
黑衣人败了,眼中却露出几分赞赏与快意:“你的鞭法倒是长进了许多。”
顾翎顾不上理他,一把牵过顾清越的手,眼中透出紧张忧虑,“哥哥,摔疼了吗?”
顾清越摇摇头,指尖轻轻在他脸上的小口子一扫,“你流血了,我给你包扎下,疼不疼?”
顾翎唇角微翘,眸光温软,似花色撩人,“不疼的,哥哥若是肯疼疼我,我便不会疼了。”
顾清越哭笑不得,耳后却是一片红晕。
黑衣人无声的走了,云雪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树上,看着两人执手相望,酸溜溜的说道:“快,可赶紧去包扎一下,不然等会儿伤口就好了。”
顾翎仰头望她,眸光冰冷似霜,声音也冷了下来:“刚是你推的哥哥?”
顾清越听着顾翎的口气,就知道要不好了,他连忙挽住顾翎的脖子,“走啦走啦,我给你包扎伤口去。”
顾翎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云雪,云雪被看的背后发凉。
等两人走的远了,她仰躺树上,望着天空,喃喃道:“沧海横流,天降乱象,可你究竟去了哪里呢?我还要找你多久?”
屋子里。
顾翎坐在床上,乖乖的牵着顾清越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顾清越好声好气的哄着他:“听话,把手放开,我看看你的伤口。”
顾翎不情不愿的放开了。
顾清越看着顾翎孩子气的一面,有些好笑,动作轻柔,将药水拭在伤口处:“我刚听到你们的对话了,你中了什么毒?”
顾翎面色微僵,避而不谈:“哥哥以后就知道了。”
顾清越突然想到自家妹子也说自己中毒的事情,但是他自己这些天上蹦乱跳,吃好喝好,一点都不想是中毒的样子,就顺嘴问了一句,“说来我好像也中毒了,你知道我中的什么毒吗”
顾翎眼神明晰清亮,像是要洞穿顾清越的灵魂:“哥哥和我中了一样的毒,但我绝不会让哥哥受苦的。”
顾清越心如明镜,知晓顾翎对原主顾清越的情,心中有些愧疚,忍不住说:“其实我不是顾清越,至少不是这个顾清越。”
顾翎笑笑,眼眸似夜色深沉,神秘莫测,格外勾人,他的声音暗哑微沉:“当你是顾清越,我便是顾翎,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谁说的清,你怎知你只活了一世呢?还是你只记得一世呢?”
顾清越听得云里雾里的,觉得正在悬崖边摇摇欲坠,跳下去就是万丈深渊,他吞了吞口水:“虽说与君初相见,犹胜故人归,但我总觉得自己欠了你很多钱。”
顾翎微阖眸子,眼角软红在灯下透出几分脆弱柔软,却因为他锋利漠然的气质而显得放肆张扬,他轻笑:“那就欠着吧。”
顾清越道:“刚那个黑衣人是你的师父?”
顾翎像只柔软的猫,摊在床上,青丝落在冰冷华丽的刺绣锦被上,靡丽而又清纯,斜着看顾清越:“是师父,也是父亲。”
顾清越想起那张和顾翎面容相似的画,缓声问道:“我在屋子里看到了一幅画,画中人与你有些相似,不知是何人?”
顾翎的脸在枕头上蹭了蹭,慵懒的道:“也是我爹呀。”
顾清越吃惊:“你有两个爹?”
也许是顾清越的口气太过惊讶,顾翎快要闭上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他斜睨着顾清越,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惊讶,但还是点点头。
顾清越觉得自己在梦游,兀自喃喃道:“这个世界,竟然普及了男男生子?”
顾翎皱眉:“哥哥在想什么,当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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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仍然是努力码字的一天,真的很感谢收藏的小天使,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笔芯~</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