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对不起的”常家一挑眉，很严肃地继续讲“因为他嫉妒我的才华”

“你混（骗）我的吧...”刘明觉得常家这话，有点扯蛋

“还真没”常家想到这都笑起来了，“这可能就是那种:我看不惯你就要打你的扛把子思路，不过他看不惯我，是因为有的事我老压他一头吧”

“也是，不过你那不叫一头，那叫几条街”刘明看着常家笑起来，也跟着笑

“也不算，你别看他是个人渣，但学习挺好，以前一直第二”常家说到这顿了一下，“别光问我，你家的狗，还有你那手，咋回事”

常家瞅了一眼刘明的手，“哟呵，你这还间歇性啊，咋又不抖了？”

“这手是小时候遭我家狗咬的，至于这个间歇性，我也不知道为啥”刘明干脆全讲实话，“还有我家那狗吧，以前本来是要送你的，结果没送”

“我们达瓦咋对我这么好呢！”常家听到这，那是真的笑得眼睛连在眉毛上，嘴巴咧到耳根里，被巨大幸福感包围的常家压根没管这狗自己根本就没见到，也忽略了刘明明显是关键的没说

“那是那是”刘明看常家这么高兴，也就不要脸地自夸

“咱到了”常家嘴边这笑，不知道怎么就是消不下去

路上车不多，两人紧着把话说完，也就到了地方

“干啥啊？”刘明边解安全带边问

“买作训服啊，我初中就这买的”常家下了车领着刘明往一家店里走——店里黑咕隆咚地吊着个半亮不亮的灯泡，天光大白也散不尽浓郁的阴气

——这该不会是个卖殡仪用品的吧。脑子里想归想，但毕竟是常家找的地方，刘明百分百放心

“要个撒？”进了店，老板上上下下扫几眼常家，又扫几眼刘明

“作训服，两套”常家冲老板比划了几下自己，又比划了几下刘明，“师傅，你看我俩买啥号合适”

老板听完就转过身，在堆的山高的衣服里使劲扒拉，隔了好久才从底下刨出来两套衣服

“架（这个），你俩合适”老板努了努嘴，“一套一百三，两套不打折”

“行，帽子背包单算？”常家从衣服兜里把手机掏出来

“包单算，一个30”老板又转过身去翻包，“包里东西都油（有），全宅（着）呢”

“也不打折是吧，一共320？”常家低头划拉手机，“师傅，二维码在哪？”

“微信收款，320元”没等常家找着二维码，就听见提醒到账的声音了

“这呢”刘明站门口晃了两下手机，冲常家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架给”老板把一个大黑袋子递到常家手里

常家也冲刘明笑了一下，接过袋子走到门口，拉着刘明下了几阶水泥梯梯

“钱我给你转过来”常家把袋子转到不靠刘明的那个手，和他并肩往前走

“别，不差这一百两百的”刘明没跟常家在钱的问题上多说，反而问“家子，我咋看这家店这么阴呢？”

“行，你说不要就不要”常家也没坚持，毕竟不是外人，“省电吧，不过这衣服挺好，也不算贵，算是价廉物美”

“哦，家子，不是怀疑你哈，就是有这个感觉”刘明走到常家另一边想去够袋子，“来，给我”

“我知道。待会还提别的东西呢”常家又换了个手，不给刘明，“不是说要去市场买干果吗，附近有一个挺大的集散中心，东西挺全，家里的米啊青稞面啊，就在那买，待会有你拿的”

“哦，好”刘明也就把手收回来，和常家往车子边上走

“哦对，那的酥油挺好的，应该是咱们这片最好的”常家把东西放在后备箱里，想起来一样补了一句

“好”刘明嘴上应着，心里却有点没底——就昨天那油茶，常家还说好呢

两个高高帅帅的大男孩走在路上，本来就免不了让人多看几眼，要是再跟大爷大妈们在这种露天市场里掰着指头讨价还价，那就更引人注目了

常家和刘明一下午全泡在市场里头了，刘明是想着买着最好的给常家炒油茶，常家是怀着吃的东西都得让刘明屯最好的想法

结果就是两个平常都不转街的大老爷们拧着眉毛、提着耳朵、眯着眼睛在偌大的市场里，在一众梗着脖子推销的商家里挨着选——货比三家嘛，结果可想而知

——“家子，我觉得我脑子里有点响”刘明呆坐在副驾上，感觉还没从嘈杂的氛围里缓过来

“我也觉得我有点头疼”常家放空双眼看着天，双手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

天空在高原上，是纯净好懂的，抬头看看天——看她被太阳照出来的深浅，就能知道时间——从不骗人，干净又坦荡

常家放空了一会，“饭点了，咱走”

“走哪？”刘明瘫在椅子上

“接了公主，吃饭”常家转过头盯着刘明，笑

“啥饭？”刘明感觉到常家的视线，偏过头，也笑

“藏餐，尕街那面有一家，咱达瓦不是想家了吗？”

“我靠!”刘明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瞪的铜铃大，脱嘴而出的脏话，都带着莫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