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儿第二天依旧去徐洲洲那里报道了,原本他怕极了自己的娘亲,可心里实在按捺不住,就那么一瞬间,仿佛在久远的黑暗中有了点光亮。
不知怎的,原本怯懦的他半夜瞒着熟睡的娘亲,偷偷溜了出去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小身子在紧闭的房门前,刺骨凛冽的寒风中静静地等待。
他没有像一般人一样去管家那里商量,也没有躲在被窝里养足精神,而是在所有人都未起之际,木讷地蜷缩在徐洲洲门外的角落,眼巴巴地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精致木雕房门。
“这儿怎么会有一个小孩儿?”
早起的婢女一如往常出现,却眼尖地发现了角落里的唐三儿,她有些惊讶,既而柳眉倒竖:“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万不可这般鲁莽,否则该挨罚了。”
说完,她伸出手硬生生地将其揪了起来。
说来奇怪,一个小小弱女子也能把唐三儿给轻巧地拉起,足以可见这小孩的虚弱。
唐三儿憨厚的脸上挂着些许惊恐,他小心翼翼地挣扎,磕磕巴巴:“是,是老爷叫我来的。”
“哦?”婢女将信将疑,“是吗?”
唐三儿咬着唇点头。
兴许是他老实的长相很有说服力,婢女思索了一会儿道:“你暂时先待在我身边,等过半柱香时间,老爷该起来了,待老爷洗漱好后,我再带你进去吧。”
唐三儿的眼底闪过一丝喜悦的光,他连忙点点头,看着憨态可掬。
婢女噗嗤一笑,嗔怪地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孩子真是死脑筋,这个点儿哪有人,痴等着做甚,吹冷风?”
唐三儿低头不语。
婢女见他木愣愣的,自讨没趣,不再说话了。
……
等时辰一到,婢女推开了房门,紧接着一群婢女带着脸盆、毛巾等鱼贯而入,随身伺候。
此时徐洲洲正呼呼大睡,婢女轻轻推着他柔声细语:“老爷,该起床了。”
徐洲洲翻个身,哼哼唧唧:“这太阳都还没晒屁股呢,这么早起来干啥?”
婢女捂嘴偷笑:“今天是和王大举人见面的日子,您忘啦?当初您可是说了要三顾茅庐呢!”
“什么?!”徐洲洲瞬间张开了眼睛,急匆匆地起身,懊恼地捶头,“萍儿,现在几点了?”
婢女也就是萍儿,她顺着说:“回老爷,食时。”
“食时……”徐洲洲愣了一下,放空嘀咕,“这TM到底是几点啊。”
萍儿显然已经习惯了老爷时不时抽风一下,规矩地站在旁边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徐洲洲终于反应过来了:“啊,那个,你去叫人约一下王举人,就去……翠琼楼吧,就说我请他吃个早饭。”
“是。”萍儿低眉顺眼地应道。
随后她拉来了站在门外的唐三儿,对徐洲洲说:“老爷,这个小孩有事找您。”
这时徐洲洲也差不多穿戴整齐了,一看到他恍然大悟:“对对对,我差点给忘了。”
“唐三儿是吧。”徐洲洲慈眉善目地对他招招手,“过来。”
唐三儿犹豫了一下,便慢慢地蹭了过去,仰头望向他。
徐洲洲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是个好孩子,信守承诺,待会儿我带你去和我儿子见见面,培养一下感情。”
唐三儿有些贪恋对方掌心的温暖,面上却越发诚惶诚恐,声音细若蚊蚋:“谢老爷厚爱。”
……
徐洲洲觉得很坑爹,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明文规定商贾的儿子竟然不能考科举,那他徐洲洲还做什么任务啊!
不过以他对系统尿性的了解,这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坎,连挑战都算不上,想他一个老玩家怎么可能被这种坎给绊倒。
虽说以他的万贯家财,给儿子随便买个官当当也是可行的,还省时省力,但这也偏离了任务真正的要求,恐怕得不偿失,所以徐洲洲干脆放弃了。
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钱还不够多。
徐洲洲庆幸自己这个角色光环很大,是富得流油的某地首富,可谓是富上加富、富甲一方,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比如这次就能轻易约到远近闻名、德高望重的王举人,王举人别的不行,但是他背后的教育资源以及人脉还是很可观的,他俩刚好可以互补。
于是就臭味相投……啊呸,一拍即合。
一顿饭的工夫,他们就相见恨晚、称兄道弟、引为知己了。
后来,徐洲洲给他送了份小小的见面礼,乐得王举人牙床子都露了出来,声称徐洲洲的儿子自是他干儿子,定会好好指导,他日会妥善安排。
这么一下子,大家伙都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