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迷糊的时候他乱动,还是河自己移动过来,反正介追在介追一瞬间的迷糊后,意外就发生了,但不过是沉进了河里,是不过是,可问题是——他是个旱鸭子啊……
所以,他又呛水晕了,期间意识回笼,好比回光返照,他感觉还有水沿着鼻孔嘴巴往进灌着。介追不会游泳,禁不住一直呛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继换世之后又要光荣淹死,说不定还能在史册上留下一个无名淹死之徒的妙谈,真是人一倒霉,就真的事事不顺啊!
他又一次想着那黄阿婆的雪筒,像之前摔进无底洞那般,不带希望地怀念着,牵挂着,唯一多了的事,便是还没最后一次回家看看。
他甚至开始规划下辈子的事,如再能为人,一定要先定门亲事,见见那姑娘,别弄得跟现在这样,满满的都是遗憾,短暂的清醒也即将逝去。
介追这次真的晕了,从鼻孔浮出来的气泡渐渐消失,他的身子也不断下沉。
就在他要沉到水底的时候,周身河水如沸腾般,缓缓出现一圈黑色泡沫,紧接着,泡沫环着他的身体呈螺旋状飘飞,愈演愈多,愈蕃愈速,黑色泡沫圈裹着介追向水面浮去,到水面时,猛地一推,把介追“扔到岸边”。
然后黑色泡沫有规律地缓缓聚到介追的小腹处,在黑光大盛一刻向上推移,看样子是在将腹中的水隔空逼出。
“咳……咳咳……”狠咳了几口水后,小介追逐渐转醒。视线清晰后便看见了前方的黑色连帽斗篷无力自浮于眼前,帽子下无头无面,只有一团是一片黑沫,介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介追二话不说转身往后爬。
“欲知汝安在此乎?”
深沉的低音从黑帽下传来,如果不是对自己的眼神无比信任,他怕是该怀疑这看不见的面是谁障眼法了。
听了这话,介追后退的动作一顿,是啊,到了这里后,他最困惑的莫过于这个问题,如何不想知道,可是,看其不似人像,且如此……呕人,如何叫人相信?他便生了犹豫之心,真相,危险,都未曾可知,教他如何未卜先知剧中事,再做到事事都有万全之策。
仅有这一顿,介追还是选择继续往后逃,拼尽全力的,赶紧走。
黑衣斗篷似乎并不在乎介追的慌忙逃脱,继续道,
“知汝兄何如?”
“你……”介追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动了,四肢因为这句话也失去了感觉,大脑也出现了转动锈迹。
他犹豫半晌才道,“是敌?是友?”似乎这个时候,很适合这样的提问。
斗篷帽往左歪了歪,然后帽檐垂下,过了一会儿,传出一声低笑,旋即左右摇晃,好似认真思考介追问的那个问题,
“敌友之辨,在汝之意。”
“何意?”
“思友则友,想敌为敌。”
这番问答,似乎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
介追对黑衣斗篷也没什么特别的改观,留了一份戒心,只是既然斗篷有他想要的人答案,那,他问便是。
“好,我如何会在这儿?为何遇到有这样的事?”
“哈哈!你还真是直接!”
斗篷俯近身子,恍若换了个人般,似是在对自己愚蠢的宠物进行无情地嘲讽,声音也大了不少,变得有些尖锐刺耳,
“如何来此?我带你来的啊!”每多一句,斗篷面越前移一分,从声音便可听出,如果他有面的话,恐怕狰狞得吓人,
“那个无底洞是我挖的!然后我让你掉进去的,也是,我引你入河的!”这些话一句比一句瘆人可怖。
“欢迎你!”斗篷说的很兴奋,每说完一个字都在慢慢品味自己的语感发音,“我的,小宝贝儿!”
“哈哈哈……”
此时介追与斗篷人几乎可以说是面贴面,黑色帽子下的泡沫清晰可见,没有五官,但泡沫排列却未忽视该有的挺拔与凹陷,只是,一片漆黑,再像也不是人面,丑陋都算不上,只能用令人作呕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