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内,恰巧今日是赶集日,一时之间街头巷尾车水马龙,钱塘湖畔来了许多周边农家的小贩,有卖自家种的瓜果蔬菜的,有卖自家娘子姑娘做的针线活计的,有拉了牛羊来贩卖新鲜牛乳的,还有周边酒家摆唐的,站街的..............总之就一句话,人多。尤其是杭州城内那家著名的茗香阁内,多的是来喝茶听曲儿的人,一楼多坐些周围村镇上的庄户人,二楼雅座多坐着些城内的富贵闲人,多是些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此时却在这二楼靠南边雅座上坐着一位富贵少年,乍看一眼,却也是个富贵模样,再乍看一眼,这不是小乞丐乔杉吗?他此刻装成个富家子弟也在这里喝茶听曲儿不成?其实不然,他是替雪儿来找翁灵和木桓的,说来两人那日在杭州城外侥幸逃脱了乞丐帮的追踪,乔杉是个机灵无比的小子,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必定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思忖良久便对雪儿说:“咱们找个附近的农户住下,先掩饰一阵子,待找到你的灵姐姐后再做打算。”说着便来到一户农家,那户农家的主人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婆婆,乔杉凭借他多年行乞的经验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位面慈心善的婆婆,于是,自地上抓了一把黑土,往自己和雪儿脸上一抹,又抓乱自己的头发,弄出一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样子,假泣道:“求婆婆好心收留我们兄妹俩,我们自外乡来的,来杭州城里找姐姐,谁知在路上遇到了贼子,偷了我们的钱财,现在我们既找不到姐姐又无处可去,待我们找到姐姐后便走。”那老婆婆一生无儿无女无子无孙,平生又信佛,最是一个慈悲样人,此时看到这样一对可怜的孩子,更是二话不说便把他们收留了,前前后后不出一盏茶的工夫,乔杉便把个婆婆哄的眉开眼笑,婆婆更是做了自己最拿手的桂花糖和蟹黄豆腐,醉鱼给他们吃。于是一连几日,那乔杉白日里去往城内打听消息,雪儿便在家里帮婆婆料理家务,蒸煮洒扫,喂鸡喂鸭,要说乔杉,真个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那鬼点子一个接一个,他道若是往城里去必定会被认出来,于是便一天一个扮相,今日扮作渔夫,往城里卖鱼,明日又扮成个小贩,今日是赶集日,这茗香阁必定是人多热闹之地,于是他便扮成个富家子弟来这里喝茶听曲儿,伺机找人,任谁也不会想到,邋遢可怜的小乞丐,又怎会与眼前这位富贵公子哥儿是一个人呢,只听他到处张望着喃喃道:“极其美貌之人,哪里有极其美貌之人?”乔杉心道:这极其美貌的杭州女子倒是不少,可显然不是雪儿要找的灵姐姐,这可把乔杉难住了,要在这偌大美人如云的杭州城里生生薅出两个人来着实不容易。为何他非得找到极其美貌之人呢?是从雪儿口中得知的,当然,以雪儿的心智是说不出来“极其美貌”这个词语的,昨日夜间,乔杉对雪儿道:“明日是赶集日子,城里必定人多,你的灵姐姐必定也会去瞧热闹,那便是找到她的最好时机,只是我不认得她,不知道她的长相,你快说与我听听。”雪儿想了半晌,道:“美。”乔杉愣到“美?你想了半晌就想出了这个?杭州城里美貌的女子多了,这怎的找到,你的灵姐姐还有别的特点吗?”雪儿想了想,仍道:“美。”乔杉绝望了,看来是找不到她了,一时又问:“比你如何?有你长得美吗?”雪儿点点头,乔杉笑道,“这下好办了,比你还美的必定没有几人,哈哈,这可省事多了。”说着一脸得意,雪儿慢慢凑近道:“雪儿美吗?雪儿怎的不知。”乔杉看到雪儿的一双媚眼媚而不妖,此刻更是好似泛着星星一般,白腻的透着红晕的脸颊,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乔杉道:“你离我远点,不然.....不然我便要干坏事了,”雪儿不解道:“什么是干坏事?”乔杉道:“你真想知道?”雪儿点点头。于是乔杉慢慢的凑到雪儿的脸颊旁,小心翼翼的吻了一下她的左脸颊,迅速退回来,道:“好了,这便是干坏事。”雪儿笑道:“我也会。”于是学着刚刚乔杉的样子,也凑到他的脸庞,轻轻的吻了一下,这下子乔杉真的忍不住了,忙跑到房间外面,让冷风吹着自己,生怕一冲动便做出什么坏事来。可自从那日起,乔杉心中便涌起一种想要保护雪儿的力气来,于是,在帮她找姐姐这条路上更加出力气。可是等了这半上午,也没有等到线索,于是,他便百无聊赖的听着台子上的两个说书先生说起一个老的掉了牙的故事来,说宰辅大人的女儿因雨天避雨在庙里与一位进京赶考的穷书生一见钟情,于是请身边的丫头名唤引红者偷偷在她家西宅旁设了一处房屋,两人暗自相见,自此过上了美满的日子...云云。只听了个开头,乔杉便笑道:”这定是扯谎,扯谎,“说着看了看楼下的茶客,摇摇头道:“这便是哄你们的,还这般捧场。”周遭的人道:“这小子年纪这样小,怪道他听不明白,”乔杉撇撇嘴,笑道:“我问你,若是宰辅府里,定是护卫守院下人不少,没有一百亦有几十,怎的活生生个人进去了竟一点都不曾发觉?即便是护卫等不在内帷厮混,想来伺候小姐的丫头婆子奶母不少,怎的一点风声不露?想来定是那说书人不曾经过这样子的,这才编出这样的书来哄人罢了。“周遭的几位公子哥听了,都道确实如此,说着乔杉又得意了起来,他的这番言论亦吸引了旁边的三人过来,只见为首的女子一身素衣,头上只带着一只木兰簪子,确是寡淡出尘,乔杉心道:这女子到是极其美貌,只是似乎年岁不大对,看着到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必不是雪儿的灵姐姐,这女子便是沁心,身后跟着的便是翁灵和木桓二人。沁心在乔杉对面坐下,乔杉心道:这三人我又不认得他们,但看来来者不善,还是先走的好,于是,便伺机要走,却被翁灵看出了他的意图,忙令木桓死死的按住他,乔杉道:“我说姑娘,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抓我做什么?”谁知沁心开口道:“你把雪儿藏到哪里去了?”乔杉心惊,果然不是善茬,可不能把雪儿在哪告诉她,于是装傻道:“什么雪儿雨儿的,大爷我今日晦气,出门就碰到个仙女,谁知道确是个夜叉。”沁心气结,想是不曾见到过这般无赖样的人,那旁边的小女子道:“就是他,我翁灵过目不忘的本事再无人能比的,那日就是他在城外设计摆脱了我们,带着雪儿走的。”乔杉一听那女子自称翁灵,忙道:“灵姐姐是你啊,自己人自己人,快让这个小兄弟放了我。”沁心示意木桓松手,乔杉道:“是雪儿让我来找你们的,这里说话不便,我带你们去见她。”沁心会意,于是四人往城外走去,一路上,乔杉便把他们如何掩人耳目告诉了沁心等人,连翁灵那样聪明的人见了乔杉都道:“我还从没见过这般机灵的鬼小子,也真难为你的心智了。”说话间,四人便来至农户前,却见只婆婆一人在,乔杉道:“婆婆,怎的你一个人在忙活?雪儿呢,快让她出来,我找到姐姐了,她见了必定高兴。”谁知那婆婆一脸惊讶道:“你方才不是带着她走了吗?怎的又回来找她?敢是弄丢了不成?”乔杉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过?婆婆你可看清楚了,却是我吗?”沁心三人疑惑的看向乔杉,又恐是他的计谋,乔杉忙道:“方才我们一直在一起,怎的会是我带走了雪儿”沁心想了想确是如此,忙又问婆婆:“那个乔杉可曾留下了什么物件?”婆婆也糊涂了,道:”你这孩子仁义,非得留下几两银子与我答谢,还说什么一会子定有个叫什么心的丫头来找我,让我告诉她,你们在苏州等他。“亲心愣了愣,道:“我想我知道是谁带走雪儿了,雪儿落在他手上,不会再有危险了,我们即刻便往苏州去好了。”说罢,四人动身便往苏州赶去。
时至初秋,桂花盛开,怡人的香味更是氤氲在苏州城的上空,更是给它填了些温婉的气质,江南的水乡女子便趁着秋光正好,采摘着这起新开的桂花,或做成藕粉桂花糖糕,桂花糯米藕,桂花糖,酒酿圆子或酿成金秋第一翁桂花酒,埋在桂花树下,待深冬启出来,赏雪品酒,吟诗作画,四时风雅。可若说苏州最出名的绝不是温婉的水乡女子,亦不是精致异常玉波记的点心小吃,只怕整个苏州,最出名的要数梨香苑的当家花旦,她一开嗓啊,整个苏州城的达官贵人,平民百姓都要去听上一曲儿。而此刻这位响彻苏州城的名角儿此刻正坐在自家的宅子里和一位故友品茶聊天儿,丝毫不顾及外面戏友们的“渴求”,那位身着红衣的旧友道:“我说小五子,你这架子也摆的够大的了,展眼望着这苏州城,戏院不少,你这般懒怠且猖狂,怕是不日便要被忘记了”这“小五子”便是名角儿兰卿,姓柳姓,没入行前家中排行第五,故唤他小五子,小五子缓缓抬头,平日戏文里的演练练就了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长眉入鬓,一颦一笑别有韵味,小五子抬手拿起一杯茶,搁至唇边,抿了一小口,看向旧友道:“那又如何?不想唱便不唱,怎么还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羽公子,小人说的可对?”那位旧友便是翎羽,翎羽道:“兰卿可别这么看着我,在下身心康健,又有妻室在身,着实吃不消。”小五子见勾引不成,丧气的喝了口茶,翎羽笑道:“若非你我相识多年,我知你是男儿身,否则,还真是,........”“还真是什么?”小五子来劲儿道,“难道你堂堂羽大公子,竟然也对我动过心,哈哈哈哈哈哈,”翎羽见到眼前有些疯魔的人,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佩服眼前这位戏子,也不再说话,一旁的侍女便端着茶壶添茶添水,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仔细一看,原来那不是侍女,却是雪儿。原来翎羽早知道雪儿在杭州有难,正值他拜访旧友,两人得到消息后便往杭州赶去,赶去之时却见沁心等人找寻雪儿的下落,可是,那小五子生□□玩闹,非要让翎羽做个见证,他与沁心谁先找到雪儿,翎羽好笑又无奈,只得同意,于是,他二人便暗地里找,沁心等人便在明地里找,果然,却先被小五子找到,找到那日,小五子见农舍前只一个小女子,一看那眉眼,便知是雪儿,他有心逗一逗沁心,便易容做小乞丐的模样,还留了话给她,这不,算算日子,沁心也该到了。正说话间,一门童报有客来了,还未及报完,就听到一女子笑道:“有远客来了,小五子怎的也不出来迎接?”小五子一脸温柔的笑道:“你到的也忒慢了些,没赶得上我新酿的桂花酒,到便宜了这小子。”翎羽笑道:“少来,怎么见了沁心便这般殷勤,到我这里没个好脸的,“小五子罕见的红了脸,道:“少胡说”,待沁心坐下,小五子便殷勤的递了杯茶,乔杉,翁灵等一见雪儿正在奉茶,高兴的在一起厮闹,乔杉见雪儿毫发无伤,忙问当日是怎么被带走的,雪儿支支吾吾的说个不清,到是翁灵猜了个透彻,道:“想必定是那日见“他”自外面回来,说是找到我们了,在苏州城里,要往苏州城去寻,谢过了那婆婆便拉着你走了,是也不是?“雪儿道:“灵姐姐真聪明,说的一点也不差,只是到了路上,我突然就见到了羽叔叔,便跑上去抱着他不肯松手,回头来看时,小乞丐就不见了,变成了五叔。”小五子笑道:“这丫头,还亏了我小时候还疼你,给你糖吃,末了还是与你亲近。”翎羽得意笑道笑道:”那是自然。”沁心见到翎羽,问道:“姥姥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领羽道:“我已办好了,在长安逗留了数月,那里并无半点风声,顺便,把长安的美景,美人看了个遍。”小五子笑骂道:“死性不改。”沁心收敛了笑容,半晌道:“你还在找她吗?”小五子愣了愣,没敢说话,一时之间,气氛甚是凝重,过了良久,沁心道:“那日是你亲眼看到她把匕首插进心口,她怎么可能还活着?”翎羽沉默了半晌道:“那日之后,我重回金陵找寻过她的尸首,奇怪的是,却无半点踪迹,虔婆和渔夫也是下落不明,我总得找到他们其中一个,问清楚尹儿的下落,哪怕是死了,也好找到她的坟头,上两柱清香,一杯薄酒,可我总觉得,她还没死,这些年我巡遍了金陵,杭州,苏州,庐州,长安,竟一点消息也无,不仅如此,凡是略知道当年那些事的人竟一个都找不到,到是奇怪的紧?”沁心叹了口气道:“随你吧,只是这许多年过去了,逝者已逝,生者尤在,赶紧治好这小丫头的痴傻病要紧,”末了道:“恐怕是有人已经知道她的来历,在杭州城内想要抓她。”翎羽点点头,小五子见气氛不再凝重,才欢喜起来道:“我认识这苏州城里最出名的大夫,原与我有些旧交,不如先让他来看看小妮子的病,再往西边去也不迟。”
次日,那大夫便来至此处为雪儿把脉,半晌只惊讶的咂嘴,小五子问道:“徐大师,徐大大师,你别咂嘴啊,到说说该如何医治才好?”徐大夫道:“兰卿,我从医数十年,却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按理说,这病小丫头一出生便有了,可知是娘胎里带来的,可是,可是,却分明是药物所致,莫不是她娘亲怀她的时候错吃了什么烈性药物,可是,这种药,略微怀孕过的孕妇都知道不能轻易触碰,怎会服用?再者便是不足一月时便被喂复方才有这种迹象。”翎羽心道:这丫头出生之后便在群芳楼中,有她娘亲在身旁,必定不会害她,之后便是虔婆,想来亦不会害她,之后便一直跟着我,可自那时起便已经痴傻了,想来也不是那时期害的病,这到无从说起了,于是想了想便道:“徐大夫,到可有治法?”徐大夫为难的看了看兰卿,兰卿道:“大夫有话便说,这里与那起子官老爷不同,无什么忌讳的,”徐大夫叹了口气道:“要治疗到也有法子,需得知道当年服下的是什么烈性药,方可开方子治疗,只是,且不说你们不知道当年她服了什么药,即便是知道了,已过去了十五年,老夫的功力也只能治疗一二,想要痊愈,想来是不可能了,”翎羽急道:“徐大夫,你身为医者,即便是不可痊愈,亦要尽力一试,这才是你医家的本份。”小五子道:“徐大师,小生给您行大礼了,看在你我交情多年的份上,请尽力一试。”徐大夫叹了口气,道:“如此,看在兰卿你的份上,我便尽我所能治疗这一二,至于其他,却要看天意了。想必你们都知道有位道一和尚,平生最擅解毒,治疗疑难杂症,如今云游西域,你们待我解了一二之后,万万不敢耽搁,赶紧起身往西域去,若是找到他,小丫头的病便有望痊愈了。”说罢,开了医箱,拿出一块旧布,上竟插着数十根的银针,那徐大夫将银针往火上烤了烤,便往雪儿的身上扎去,雪儿更是害怕,乔杉翎羽等人自是围着,半步不敢离开。
却说这里,翎羽,乔杉,翁灵等人围在雪儿旁边,小五子便出了门来,看到沁心昼夜赶路,想是劳乏的紧了,正躺在树下的石墩子下歇息。小五子这才敢仔细的看着她,只见沁心泼墨般的长发飘散开来,许是睡着了,连树上落下的散碎桂花在发间也不曾发觉,她便是如此美的淡然。兰卿悄悄走至她的身边,轻轻替她扫落发间,衣服上的碎花,可是那手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脸时,却像触电一般,再也拿不开。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他喜欢了已有三年之久,初次相见时,他在戏台上唱着《惊梦》,人群之中却坐着两位出众的人,一位身着红衣,手拿羽扇,不时的对旁边的女子评点他唱的如何,韵味不够等语。彼时小五子已是苏州城里的名角儿,任谁听了也要夸一句好,听了翎羽的话心里自然是不自在,待到下了台之后便请方才那位张狂的公子往后院去,翎羽听说有人邀请他去别院,竟是方才的“杜丽娘”,心道:凭我这般美貌,想必那定是她看上我了,哎,人太风流了,走到哪里都有麻烦,心里这般想着,却极快的走了过去,见到“杜丽娘”道:“这位姑娘,可有甚事?”谁知那位尚未换掉戏装的“杜丽娘”开口道:“方才可是你说我唱的不好?想必必是高人,不妨指教一二。“这一开口,到吓到了翎羽,原来这位戏子竟是个男儿身,翎羽尴尬的笑笑,道:“不知你竟是为男子,我还道你是位姑娘,呵呵呵。”那位男西子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地方不好?”翎羽尴尬的笑了笑,若是女子,凭他多年经验,自是会好好安抚,可若是男子,这要怎么安抚?他又不是短袖,这般肉麻的话到要如何说出口,正为难间,可巧,身边的女子便发话了,道:“翎羽,别闹了,姥姥等着回话呢,别叫她等急了,我们走吧。”说着便对小五子道:“抱歉,若是方才有所冒犯,还请见谅。”说罢,便留下原地气结了的小五,可小五却记住了方才的青衣姑娘,只见她只简单的装扮,却淡然除尘,似乎眼前的一切便与她无关。回想起这些,小五子忍不住笑了笑,爱恋的抚摸着沁心的脸颊,突然,那闭着的双眼睁开了,一双淡然如水的眼睛看着他。
这里,徐大夫医治完毕遍嘱咐好好休息,隔一日再来针灸一次,众人都道谢,便送大夫离去。乔杉再一次见到沁心,心中更是多了一份爱恋,此时,身边围着这许多人,却不如两人独处时的日子,待到大夫走后,便留下雪儿休息,却说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为何,郁闷的走到后院,帮着洒扫落叶,翁灵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跟着他来至后院,道:“你和雪儿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啊?讲给我听听可有意思?”乔杉没好气道:“什么也没发生,我都告诉了你们,还问什么?”翁灵哼了一声,道:“不说算了,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便搁下这边,去欺负木桓。”
是夜,众人都已睡下,雪儿的房间门却悄悄打开,雪儿白日里睡够了,此时正是清醒,听到有人进来,便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却见到一张俊俏的脸庞,雪儿笑道:“乔杉哥哥,你怎么来了?”乔杉笑道:“来看你怎么样,现在觉得可好些了?”要说徐大夫的医术却也不是盖的,雪儿明显眼神比先清亮了好多,话也能说的清楚明白了,乔杉一眼便看到雪儿的变化,可又多此一举的问她好了没,只想与她多呆片刻。雪儿见到穿着干净衣衫,长得俊俏的脸庞的乔杉道:“乔杉哥哥,你怎么与以前有些不同了。”说着便用手摸了摸乔杉的脸,道:“这里干净了许多,”乔杉见她摸了自己的脸庞,一时脸颊泛红,两只手放着也不是,举着也不是,雪儿笑道:“乔杉哥哥,你怎么了?”乔杉道:“你是不是忘了那日...忘了那日在农家我做的坏事了,若是不想我再犯,最好...最好别碰我。”雪儿笑道:“雪儿记得,雪儿也做了坏事,就像这样,”说罢便又往乔杉脸颊凑来,乔杉道:“你闭上眼睛,”雪儿依言闭上了眼睛,乔杉慢慢道:“雪儿你记着,这坏事只有我可以对你做,别人都不行。”说着便轻轻的凑近了雪儿的唇,轻轻的吻了上去,慢慢的撬开了她的嘴巴,将舌头深入她的口中,找到她的舌头,雪儿只感觉到有点眩晕,脸颊不自觉的红了,却被乔杉弄的有一点点疼,推开他道:“乔杉哥哥,你弄疼我了”乔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好了,好了,下次我会轻点。”
再说这里,小五抚摸沁心时,沁心突然醒来,小五子尴尬的缩回了手,喃喃道:“方才,你脸上..嗯..有碎花,我帮你弄掉了,可是吵醒你了。”沁心淡淡道:“无碍。”小五想了半晌,苦笑道:“也是,三年了,我对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无碍。”沁心道:“小五,你不必这样,趁着年轻,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于你于我都好。”小五听了这话,一时忍不住说到:“我若偏是愿意浪费时光呢。”言罢直直的盯着沁心,“三年了,便是颗石头也被我捂化了,我不信你就丝毫不曾对我动心,亦或是你嫌弃我是戏子出身,不甚高贵?配你不起?”沁心冷笑道:“若说你是戏子出身,那我又便是什么呢?当初只不过是无家可归的破落小女子,被人捡回去当婢女罢了。”小五子道:“即是如此,那你为何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沁心不再说话,可这一次,小五子却不准备善罢甘休,直直的盯着她,沁心却欲起身,却一把被小五拉至怀中,沁心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任凭他拉扯,小五子被她这种随意的态度惹毛了,他虽是戏子,却也有几分刚烈的性情,末了,还是妥协,放了沁心,不再发一句话。沁心整了整衣衫,淡淡道:“我不值得的,小五,你若是觉得难受,我们以后不再见面了便是。”说着便走了,留下了小五一人在院子里。翎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走至小五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却见到他抬起头来,一双眼却雾蒙蒙的浸满了泪珠却倔强的始终不肯落下来,他开口道:“翎羽,我哪里不好?”翎羽罕见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末了,小五子抬起头,笑道:“这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又多了一次经验罢了。”翎羽道:“小五子,沁心她有自己的缘由,她...也是无可奈何......”。小五子听了,道:“庚寅年一月,我初次与她表露心迹,她以要拜师学艺为由拒绝于我,辛酉年七夕,我为她铺满满池荷花灯,再次与她表露心迹,她以要事在身,师命难违为由拒绝于我,就在方才,她竟连缘由都懒怠给我了,想必真是不愿与我在一起。”说罢,拿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开口唱到:“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沁心在屋内听到这声音,叹了口气,她并非不知这些年小五子为她做的事,那一年,她途径苏州,遭到江湖中人追杀,九死一生的躲到梨香苑来,足的修养了半个月,期间小五子用尽一切办法将她藏匿起来,甚至得罪了梨香苑的老板,可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并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自此之后,但凡她往长安去,小五子必会暗中跟着保护,一坚持就坚持了三年,就连这次杭州遇难,也是他关心自己的安危,私下里派人跟着,否则怎的得知消息如此之快。只是沁心她确实有难言之隐,这份难言之隐不允许她接受这样一份感情,一旦接受了,便会让自己和对方陷入十分艰险之地,翎羽亦甚知如此,也不甚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