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内,端午时节,家家薄艾插门,虎符系臂。此时却有三个青年少女鬼鬼祟祟的窝在桥洞地下。其中一位小女孩正对着较小的一男一女的两个小孩子吩咐着什么,一会用手敲敲那男子的头,道:“你怎的这样笨,到时你便假装前去买包子,糊弄住那小厮,我和雪儿悄悄的拿它几个包子......”那男子便是小弟子木桓,生性憨直,呆呆道:“翁姐姐,你忘了咱们的钱袋都丢了嘛,没钱怎么买包子?”翁灵气道:“你还好意思说呢,都是你,雪儿她傻,你也傻嘛?我只出去了一会儿,你便让人把钱袋偷了,现下好了,让你去糊弄住那小老板,我和雪儿去偷两个包子,你便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真是个木头!“木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好罢,我听姐姐的便是。”说毕,便慢慢的踱至那卖包子的小摊旁,声音却如蚊子般,道:“小哥,跟您买些包子....”那小哥见有客人要买包子,眉开眼笑道:“小兄弟,您要什么馅儿的,俺们这有豆沙馅和猪肉馅的,端的是皮薄馅大,包你吃了一回还想再来。”木桓道:“还....有别的嘛?这包子是怎么卖的.........”这边翁灵见木桓已经去了,看了一眼雪儿,想了一想,道:“雪儿,你便在这里等着我,我给你拿包子吃去。”雪儿已经饿了两天,听见有包子吃,高兴的道:“雪儿跟你一起去。”翁灵道:“你去说不得得坏事,还是我去的好。”回头又叮嘱道:“在这里等着我,别乱跑,”雪儿点点头,乖乖的坐到原地,翁灵身姿轻盈的穿过人群往包子铺去了。雪儿这里正百无聊赖的坐着,忽然听到两个叫花子嘴里唱着莲花落,手上拿着个破碗,唱到:“竹笼又潜水龙船,斗巧争奇色色鲜,笑煞城东王老爷,听人齐唱落离莲。”一璧唱一壁拿着竹棍敲着破木碗,雪儿自小便生活在海岛上,哪里见到过这等样人,哪里听到过这么有趣新鲜的玩意儿,一时被吸引住了,跟着那两个叫花子后边,听他们唱曲儿。那两个叫花子早都发现身后有个小女娃娃,一时新鲜,道:“你是谁家的娃儿,跟着我们叫花子作甚?我们可没钱给你买糖吃,快快家去罢。”雪儿道:“你们唱的好听,雪儿也没钱吃饭,雪儿已经饿了好久啦。”那其中一个叫花子细细的看了她一眼道:“大哥,这个女娃娃莫不是........”另一个叫花子用制止的眼神看着他,心道:这不就是前日咱哥俩偷的那三个娃娃中的那一个嘛,不好,这是盯上咱了,要来报仇啊。一时心虚,可却不见其他二人,料想定是藏在附近,得赶紧走。于是,拉着另一个叫花子撒腿便走,雪儿见他二人不知何故却急急的走了,十分奇怪,又想到自己忘了灵姐姐的吩咐,而自己却又不记得方才在哪里,正急得要哭出来。却说这里,木桓和那包子小哥东拉西扯,那小哥早已不耐烦,道:“我说小兄弟,你要买便买,不买便走,瞎扯些什么。”说罢便再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卖包子去了。这里翁灵却已得手,偷得了一大包雪白喷香的包子,两人来至方才的桥跟底下,包子的香气散发出来,两人都饿了好多天,抓起来便吃,突然,二人愣住,发现了一个问题,雪儿不见了。两人面面相嘘,翁灵气道:“木头,都是你,墨迹那样长的时间,把个雪儿给弄丢了,这杭州城那样大,你说,这下子可往哪里找去,你说你说。”毕竟是小女儿心肠,这下子急得便要哭出来,木桓也急得害怕起来,说道:“咱们一起去找她,灵姐姐不哭,我们一起去找她!”翁灵听见如此说,忙擦了眼泪,跟着木桓在偌大的杭州城中开始了漫漫的寻找之旅。
再说这里,这两个叫花子走至没人处,其中一叫花说道:“大哥,刚刚那个女娃,你可注意到了,实在像极了一个人”那较大的叫花说道:“我方才便注意到了,听闻当年响彻金陵的名妓柳娘子遗有一女,自群芳楼事发之后,那柳娘子也不见踪影,我曾未破落之时,也在楼中服侍过一阵子,听闻的那柳娘子遗有一女,如今,十五年过去了,想必那女娃也已经长大,何况那眉眼,简直活脱脱的就和那柳娘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是真的,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大人找了那么些年也没找到,这下子莫名其妙的便出来了。“
傻子雪儿慢慢的睁开眼睛,发觉浑身疼痛,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其他地方全被绳索捆住,一时之间也挣扎不得,只见四周漆黑一片,只在一张破桌上点着一盏微弱的破油灯,闪着微弱的亮光。雪儿害怕极了,自己从没在这么黑暗的地方独自呆过,张口便要唤翁灵,木桓,却发现嘴巴被塞了一大块抹布,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显然那几个乞丐知道这女娃子一醒来必定要喊叫,提前作定了主意。少时,雪儿的肚子叫了起来,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的她饿的更是前胸贴后背,就在这时,门开了,迎面走来了一个瘸腿的小乞丐,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被污泥染的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一瘸一拐的端着一碗菜放至雪儿的面前,拿掉雪儿口中的抹布,雪儿看时,碗中锅巴碎米粒儿,菠菜叶儿,馊豆腐烩成的一碗热腾腾的汤,并一个金黄金黄的窝窝头,雪儿从前从没吃过这样的东西,此刻却也饥饿难耐,边吃边口齿不清的问到:“这个叫什么菜,竟这般好吃,告诉了我,我做给灵姐姐吃。”那小乞丐哈哈一笑,道:“这个么,你自然没有吃到过,这道菜乃乞丐的名菜,叫做珍珠翡翠白玉汤,连皇帝老儿都不曾吃到的世间名肴。”雪儿抬头看向他道:“珍珠翡翠白玉汤,嗯嗯,好吃.....雪儿记住了,谢谢你。”那小乞丐一愣,心道:怪道师父说这小女娃傻,我随意哄她一句,竟当真了。小乞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到杭州城来,又为何惹了我大师父和二师父生气,把你关到这小黑屋里来?这里可是我受罚才关的地方。”雪儿道:“我叫雪儿,出生的时节下了大雪,羽叔叔帮我起得这个名字,羽叔叔是最疼雪儿的人,然后疼雪儿的人便是灵姐姐了,可是,灵姐姐去买包子就不见了......”想到此节,雪儿便止不住哭了起来,那小乞丐见状,忙说:“哎呀,你哭什么,我问你为什么惹了我大师父和二师父,把你关起来,你却扯到了什么羽叔叔,什么灵姐姐的。”雪儿听了,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我关起来,雪儿又没做错事。”小乞丐心道:这个到奇怪了,师父好端端的关一个痴痴傻傻的小女子干什么?一时又要再问,又恐师父知道了责罚,便收拾了碗筷,复又捆住了雪儿,一瘸一拐的走了。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师父常常教导我们,虽为乞丐,但不偷不抢,为人正直,不做愧对良心之事,如今为何却把一个无冤无仇的小女子关起来?到底是为何?好在这小乞丐虽然身体残缺,但是头脑灵活,思维敏捷,是夜悄悄的躲在师父的房间外面听墙根,果然,屋里的两个乞丐的对话被他听到了,毕竟年纪轻轻,又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他害怕的竟一夜未睡。
翁灵和木桓翻遍了整个杭州城都不曾找到雪儿,一时之间急得不知怎么办,那翁灵想起自己聪明绝顶,一出门来便丢了个活生生的人,着实又羞又愧,又没什么好方法,气的直跺脚,一边又数落木桓:“都说你们家族的人聪明机警,灵活异常,怎么到偏偏派了个呆子跟来,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偏偏呆的要死,我便是有一千个脑袋,上万个智谋,也是白费了。”木桓道:“灵姐姐莫生气,莫生气,我在岛上时,便是脑子最迟钝的一个,或是在练工时,师兄师姐们都练熟了工夫我才刚刚学会,或是元宵灯会猜谜之时,大家都已猜出第二个我才反映过来第一个,就连沁心师父都说,我这是天生的呆性,再无一点法子的。”翁灵听了怒极反笑,拍手道:”那现下怎么办?“木桓挠挠头,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刚说完,肚子便应景的叫了两声。木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翁灵欲要嘲笑他,无奈自己的肚子也发出两声惨叫,这才想起,她们今天还未曾吃饭。翁灵看看两人已经弹尽粮绝,无奈只好撩起左手腕的袖口,登时露出一串十分精致的红玛瑙串,每颗玛瑙都比寻常玛瑙要小一些,但却颜色通透红润,精致非常,一共十二颗,串在一起,显得她的手腕十分白嫩。翁灵慢慢将玛瑙串从手上褪下来,递给木桓,木桓此时却脸色微红,双目呆滞,不知道是怎么了,翁灵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道:“喂,呆子,你怎么啦?”原来木桓长了十四年从来不曾见过女孩子的臂膀,特别是如此白皙,柔嫩的手臂,一时之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呆在原地动不了身子,直到翁灵叫他,才回过神来,翁灵道:“这手串是爹爹给我的,爹爹说过这是他遍寻多年所得,价值非常,可惜,现在我却要他做一件事了,再会吧,红玛瑙。”说着便拉起木桓的手要走,木桓道:“灵姐姐你要干什么去?”翁灵道:“我们去酒馆吃饭,这都不知道啊木木。“木桓道:”可是我们没有钱,会被人家赶出来的。”翁灵白了一眼道:“这用你说啊,说着便来至一家典当行前,甩了甩手上的红玛瑙串,道:“我们有它就好。”木桓急道:“这是你最珍爱的东西,怎么能当呢。”翁灵道:“木木,我们首先得填饱肚子才能装饰自己,懂吗?”说着便要进去,木桓急忙拉住她,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小玫玉佩,通体翠绿,雕刻着复杂的图案,仔细一看,却像一只螺蚌,甚是精致,木桓道:“那用我的,”翁灵惊道:“我滴个乖乖啊,这个可比我这个玛瑙串子贵重多了,是你爹爹给你的吗?”木桓道:“不是,我去年我随师父去往金陵,遇到一位老婆婆,她给我的,我也不知她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就留下了。”于是,木桓便用那枚玉佩换来不少银子,那掌柜的惊呆了,一直询问是否真要当掉这个,最后充满深意的打量着面前年纪轻轻的这两个人,翁灵和木桓不管这些,拿了一大包银子便走了,高高兴兴的吃饭去了。
这里,当铺老板拿起那枚玉佩细细打量,看到那只像螺蚌的图案,暗暗心惊,忙包起来,吩咐伙计锁了店门,出了铺子。
次日清晨,那小乞丐端着煮好的粥,馒头,往关着雪儿的小黑屋走去,并拿着一个破旧的包袱,雪儿见是小乞丐来了,登时放心下来,端起碗,狼吞虎咽的吃了早饭,待她吃完,那小乞丐问道:“可是吃完了?”雪儿点点头,还不待她回答,那小乞丐便往鞋底一抹,紧接着往雪儿脸上一抹,瞬间,雪儿的脸便脏的如同面前的小乞丐一般无二了,活生生便又是一个乞丐,雪儿只当是好玩,便道:“我也给你抹抹黑,”说着,便要学那小乞丐的样子也往他的脸上抹去,那小乞丐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嘘,小点声,我带你出去。”说着把包袱打开,里面竟然也是一件破破烂烂的乞丐服并一个破碗,对雪儿道:“我转过身去,你快穿上它。”
这里一座茶馆内,翁灵和木桓听着台上两个说书艺人说着老套的掉了牙的故事,说有一位书生进京赶考,路遇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个破庙可以避雨,于是便和自己的书童进了一所破庙,恰巧碰到了两位去庙里上香的姑娘也在这里避雨,这姑娘便是小姐和丫头,这小姐的父亲曾做过两朝宰辅,如今告老还乡,膝下只有这一位小女,疼爱非常,今日小姐去庙里还愿,路遇大雨,也给困在了这里,谁知这小姐和书生竟一见钟情,竟私定了终身云云。“翁灵只听了开头便道:“这便是实打实的扯谎,若是宰辅家里的小姐出门上香,怎的会只跟随一个丫鬟?必定丫鬟婆子护卫一大堆,且宰辅家里必定家教森严,教出的女儿必定是大家闺秀,怎会教出个不懂规矩,随随便便的小姐?这必定是编书的人想小姐想疯了,杜撰出来一个,扯谎扯谎,懂吗木木?”木桓楞道:“你怎的知道这大家之内的许多事,到像是亲身经历过的一般。”翁灵一时语塞,道:“这便是个聪明样人便能想得到的,也只有你这样笨的人才会被骗,快倒是说说咱们要如何寻找雪儿要紧 ,刚听了那个婆子的话,哄我们到这里来,说是这里人多热闹,最是小年轻们喜欢来的地方,可是呢,来了却什么也没有。”
话音刚落,翁灵便在下面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女子腰配短剑,一身素色衣衫,正听书听的有趣,旁边婢女告诉,一转头,便看向翁灵他们,只见那女子眉眼淡然,翁灵只觉得十分熟悉,却死活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倒是旁边的木桓一下子惊叫起来,奔下楼去,行了个弟子礼,道:“沁心师父,你怎么来杭州了?”原来这女子便是沁心,沁心道:“婆婆打发我往金陵去办事,谁知刚出来就听说那小丫头出事了,一时之间便先赶来杭州,帮帮你们?“此时翁灵也已经来至沁心这里,听到如此说,眉头一皱,道:“可是金陵与杭州相隔甚远,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落难的?”沁心笑笑,不再说话,倒是旁边的婢女开口道:“你想想你们刚出岛时的渔夫,刚刚给你们指路的婆子,或是一路上遇到的人,大抵都是我们的人。”沁心恍然大悟道:“既是你们一直暗中保护我们,为什么会让雪儿丢掉?”沁心道:“正是这个奇怪,那日那两个婢子在桥上看着你们要去偷包子,一时好笑,也没有出手相助,却被一个乞丐撞到,那乞丐死缠烂打,好容易打发掉了却发现你们早已不见了踪影,接着那两个婢子赶紧去寻找你们,找了整整两天都没找打到,恰巧那日在阁楼吃饭,那两个婢子看到两个衣衫脏乱,蓬头垢面的青年在吃饭,仔细一瞧,却发现正是你们两个。”翁灵道:”那是我们饿了许久,好容易去当铺里换来了钱,能不去大吃吗!“又道:“那你们找了这些日子可有找到雪儿?”沁心摇摇头,心道:杭州城里我们的暗中势力不算多也不算少,可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大活人,真是奇怪的紧,一时又怕那小丫头把海岛的事情泄露出去,寝食难安。
那小乞丐见雪儿变成了一个实打实的小乞丐,笑道:“这下好了,便是师父们来了,也认不出你,快来,趁着师父们出去,我带你走。”说着拉着雪儿的手就要往出走,走至前门处,却看到被当值的乞丐看到,那乞丐问道:“二狗子,你要出去干活儿了?”那小乞丐点点头道:“师哥,我今早还没出去呢,这会儿就要出去,若是得了好的东西,必少不了你的那份!”那乞丐哈哈大笑:“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过,师父说了,若是看好了那小妮子,好处少不了我的。”猛地又看到后面的又一个小乞丐,道:“这个小子怎的从没有见过,眼生的很,抬起头来让我瞧瞧,雪儿只得把头抬起来,一时间四目对望,雪儿漆黑的双眸,柔媚的眉眼显然不似寻常男子那般,那乞丐一眼便认出了是关着的那个女子,心道:好你个二狗子,竟然敢私自放人,这是要造反了吗?一边不动声色的拿起手中的棍子,道:“这小子到长得俊俏,一边猛地打掉了雪儿的乞丐帽子,一头漆黑的长发如泼墨般的撒了下来,雪儿吓得说不出一句话,那小乞丐早趁他不注意之时,手上握了一把沙子,猛地扔向乞丐的眼睛里,那乞丐迷得眼睛直流眼泪,那小乞丐拉着雪儿撒腿就跑,再无一点瘸腿的样子,想来竟是装的,此刻跑的飞快。那迷了眼的乞丐正欲去追,无奈却腿软乏力,丝毫使不上力气,这才想起适才吃了二狗子送的早饭,必定是那里面搀着蒙汗药,一时之间又气又急,只得大声叫喊,可是适逢今日是乞丐们“集体出工”的日子,只剩下两三个洒扫的,见人跑了,马上去追。那小乞丐拉着雪儿一路狂奔,可无奈街上人很多,后面已有三四个乞丐在追着,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乞丐加入,雪儿慌了,道:“跑不了了,跑不了了。”小乞丐心道:这下完了,这下完了,往哪里躲呢,城里城外都有师父的人,客栈,旅馆,酒家是肯定不能去的,普通人家也不会收留两个陌生的乞丐,生怕他们或是顺手牵羊或是弄脏了屋子,这时,猛地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许能躲个一两天。这小乞丐边喘气边道:“不怕,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虽然追的乞丐越来越多,可那小乞丐素日里处处行乞,早已经把杭州城的地形摸了个遍,哪里的人家比较大方,哪里的人家小气,哪里的人家心慈,哪里的人家心狠他都知道,于是,七扭八拗的好像一条泥鳅,暂时摆脱了追的乞丐,拐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跑到一所古老破旧的宅子前,那宅子被贴着封条,已经好久没人来过了,小乞丐道:“自打我来杭州,发现了这所宅子,就不曾见有人来过这里,我们进去躲躲,雪儿高兴道:”这里面阴森森的,我有点害怕。”小乞丐道:“不怕,你跟我来。”说着便拉起雪儿从后门绕进去,雪儿奇道:“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小乞丐道:“你傻啊,正门贴着封条,虽然那封条跟没贴一样,但日常见过这封条的人岂不是起疑,定是里面进了人了,我们不是就被找到了吗。”雪儿点点头,他们进来后,小乞丐还往街边墙上听了听,确定没人这才捡了根大树枝,往梨花树下走去。雪儿好奇的跟上来,看他要做什么,只见他丈量了距离树根三步的距离,这才蹲下来,开始挖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挖出了一个陶瓷罐子,小乞丐高兴的把它拿出来,敲掉瓶顶的封泥,打开来,只见里面放着些小孩子的玩物,有木制的小风车,灯笼,弹弓等,地下放着一个小匣子,小乞丐敲开来,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数十辆白银,还有几锭黄金,雪儿看的呆了,道:“你怎的知道这树下有这些?”那小乞丐邪魅一笑:“哈哈,这都是我多年的积蓄,我行乞时讨来的值钱的宝贝就把它们变卖了,怕被师父发现,就藏在这里,今日果然就派上用场了。”说着便拿了一个包袱包了,塞到怀中。雪儿道:“你要干什么?”小乞丐道:“这个地方只能呆一两天,久了必然会被发现,今天我们必须连夜出城去,到了城外就不怕了。”一时又从包袱里取出几两银子,道:“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回来。”雪儿急道:“你要干什么去?我可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小乞丐摸了摸雪儿的头发,道:“没事的,我马上就回来。”说着,便悄悄从后门走了,留下了雪儿,雪儿一人呆在这里,天色渐晚,古旧的宅子散发出阴森的气息,风吹打在破旧的门窗上,发出吱呀的声响,雪儿越来越怕,心道:那小乞丐该不会是扔下我一人跑了吧,这可怎么办?突然又听到外面街上吵吵闹闹的,好像是白天追他们的乞丐,那些乞丐们举着火把四处找寻他们,这下子找到这条街上了,为首的乞丐道:走,我们进这里面看看,“旁边的乞丐道:“这里有官府贴的封条,只怕是会惹事,况且这里最不轻易来人的,他们怎会躲在这里。“那为首的乞丐道:“怕甚,这里都封了许久了,官府从来不管的,进去瞅瞅就是了。”说着眼看就要进来,雪儿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可以躲的地方,眼看就要被捉住了,这时突然从乞丐群众传来一声惊呼没“看,他们在那里。”说着众乞丐一转头,果然看到个人影飞快的跑进旁边的巷子里,为首的乞丐道:“那就是二狗子,他的身子矮小,我再看不错的。”话未说完,便追了出去。这里雪儿好容易松了口气,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在怕什么?”雪儿惊呼一声“啊.......”双手抱住头,以为碰到“鬼”了,突然好像听到那“鬼”发出哈哈哈的笑声,一想不对,这鬼的笑声怎么那么像小乞丐?睁眼看时,确实就是小乞丐,那小乞丐笑道:“原来你这么怕鬼哈哈哈哈哈哈。”雪儿气的就要去打他,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小乞丐收了笑,道:“来不及说了,我们得连夜离开这里,我刚设计引他们往城南去了,他们一会儿就会发现,咱们得赶紧走”说着,便从包袱里拿出渔人的衣服来,让雪儿换上,还带上了帽子,连他自己也换上了渔人的装扮,这下子真看不出来是个小乞丐了,两人偷偷的连夜潜出了城去。
两人一夜狂奔,终于距离杭州城已有了一段距离,这才放心下来,一时两人因为一夜狂奔,力气早已耗尽,正是又累又饿,雪儿的肚子已叫了十几声,那小乞丐道:“瞧瞧你那点出息,嘿嘿,看我的。”说着便来到一户农家的鸡窝旁,趁着没人发现,偷了一只出来,拎着回来,对雪儿道:“咱们有鸡吃了,说着生火作灶,烧了一只鸡,两人吃了,雪儿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小乞丐道:“我叫乔杉,从小没了爹娘,当乞丐的,十岁那年来到杭州行乞,一直到现在,不过我知道你叫做柳落雪是不是?哈哈。“雪儿惊奇道:“你怎的知道我的大名?我从没告诉过你的。”乔杉道:“我是听师父说的,那日我听到大师父和二师父说你叫做柳落雪,要把你交给胡大人,别的我不知道,只知道那胡大人自打京城来了之后,说是要寻找仙人,其实干的都是肮脏的勾当,尤其是对女子,你若是去了,只怕命没了是小,有的是折磨你的法子。”雪儿道:“我不认识什么胡大人,他为何要抓我?”乔杉道:“那可说不准了,像你长得这个模样,不用说就是为了色呗,那老淫贼。”雪儿人事未知,只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甚是高兴,笑着往溪边去,开始认真梳洗。梳洗完毕,乔杉才惊讶于雪儿的美,皮肤白腻,眉眼间媚而不妖,一时看的呆住了,雪儿道:“你看着我干嘛?”乔杉一时觉得身子动弹不得,道:“我们往哪里去?杭州城已经去不了了。”雪儿道:“我们去找灵姐姐和木桓哥哥,可是雪儿也不知道她们在哪儿。”
却说杭州城里,那日众多乞丐围弄起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会没引起沁心等人的注意,当时便觉得,肯定与雪儿失踪有关,于是暗暗派人追踪,这才打听到这几日乞丐堆里抓了一个小女子,前几天竟被一个小乞丐帮着逃了出去,沁心忙派人追踪,却在杭州城外跟丢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