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酒紧张了一瞬又立刻放松下来,反应过来谢晚是在逗他。
“不信啊?刚我背着你来医院的,可急可急了,转身直接把脚塞人家车轱辘下面了,也不知道是司机手生还是我关心则乱,血流了一地,吓死那个人了……”
俞酒干脆不理谢晚胡诌,闭上眼睛靠着椅背养神。
车窗外日光刺眼,俞酒快要期末考试了,同时也宣告这个城市最热的一段时间即将来临,俞酒朝着车窗外瞥了几眼,看到路过的大厦上有几个人吊着着绳子正在高空作业,玻璃折射过来的光闪得他什么都看不清,烈日当头,万一这些人眼花踩不稳掉下来……
如果没有谢晚,他现在到底过的会是怎样的生活?
应该加紧步伐离开谢晚了,不能再依赖亏欠下去,想来想去他想到的只有这个糟糕的处理方式。
一般人对于“救命恩人”,想到的都是如何报答,俞酒大概是心长歪了,一心只想着“及时止损”。
“哥哥,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呢?”
“养你个小兔崽子都够我受的了,我哪儿来那劲头再替自己找个祖宗供奉?”
谢晚嘴上不紧不慢地瞎说,心脏却紧张地漏跳了一拍。
总之也没有撒谎,反正原因就是俞酒这个事实他传达出来了。
回家望到地板上的碎玻璃,俞酒立即就明了了谢晚的脚伤,两脚虚浮无力,还是谢晚扶着他走到了床边。
“啊,早上走得急,忘扫地了。”
谢晚立马把“责任”揽进他怀里。
不料俞酒突然靠过来,紧紧搂住了谢晚,脑袋埋在谢晚脖子上,一动不动。
“哥……”
“嗯。”
谢晚这回没有调侃他,反而伸出手揉了揉俞酒柔软的黑发。
巷子里别户人家咚咚咚的切菜声,电锯切割木头的声音,小孩哇哇大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唯独这间小屋里出了奇得静谧,除了二人清浅交错的呼吸声,别无其他。
“哥,我爱你。”
谢晚被震惊到,瞪大了眼睛,连抚摸的动作都停了半瞬。俞酒刚被他捡回来的时候老被他强迫着说爱他爱他的话,两人赌气吵架的时候,俞酒还会大声哭着说才不要爱他。不过在上了高中之后,几乎再没听到过与爱字有关的话语,意识到此爱非彼爱,谢晚还是内心暗自激动。
“知道了。”
他强装镇定地回复。
俞酒说出的话也震惊到了自己,他以为自己会说谢谢你或是对不起,纠结来纠结去冲出口的变成了我爱你,说完有点不好意思,更不愿意从谢晚怀里爬出来了。
“好了,你去躺会,我该去做饭了,顺便收拾一下地板,要撒娇有的是时间。”
终于把俞酒从怀里哄出来,谢晚拐去洗手间用冷水摸了把脸,感觉下腹热乎乎的,有点头疼。
喜欢得越多才越是讳莫如深,连听到那三个字都差点失控,天知道他多想把俞酒捞起来亲个遍。
还不行,还不行。
他真是快忍不住了,忍得要了命。
俞酒病来如山倒,连续三天基本都与床相伴,本来就不胖,这一次高烧加重感冒,让他又瘦了好几斤,往日里再爱吃的食物,放在面前也没什么胃口。谢晚夜里都蹲在厨房委屈地画圈圈,还以为自己厨艺退化,但是合作的饭店提过半点意见,倒是又找了更多的活给他。
周四下午俞酒终于基本病愈,急匆匆就要去学校,从院子里推了自行车就走,谢晚追了上来才把他的小山地扣下,拽着俞酒的胳膊打了辆车。
“你怎么不送我?”
在俞酒的概念里,送他上学这种机会谢晚可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我有事啊,大人围着孩子天天转,还赚不赚钱了?”
俞酒已经坐进了车里,还狐疑地瞅了谢晚两眼。
谢晚实在不想说,上次超速加闯红灯,一次性被扣了十二分,驾照还躺在局子里呢,还不算漏拍的红灯,一想到还得去车管所考试“赎”驾照就心烦。
养孩子不容易啊。
谢晚第一千二百一十次发出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