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走。”

郑然发话打破了空气里的沉默。

“啊，这么快，你的事办完了？”

并没有什么事要办，只是来看你而已，郑然没有说出真话。

“对，不过以后可能会经常来骚扰你，记得备好酒给我。”

“哦。”

谢晚踢掉拖鞋，两脚踩着沙发，整个人蹲成了一团，个子很高，蹲下来像只小猫似的。轻车熟路地摸出香烟，点燃，深吸，呼出。

“师兄。”

郑然看到谢晚握着烟的手有些细微地颤抖，没接话，预感到谢晚的发言不需要他的打断。

“我一直觉得，没有什么特别难达成的事情，小时候也经常有人传着说我心高气傲，不过我都不是很在乎，我觉得我是有资本的。”

郑然亲眼看着谢晚手抖把烟灰抖进了酒杯里，而后又握着酒杯豪气地喝下去一大半，这景象，还真粗犷。

“不管是在学校里的考试，还是每一次的厨艺大赛，我都能拿到第一名，不过我并没有不屑这些成功，相反地，我都很珍惜。我有一种自负的认知，凭借天赋和极致的努力，怎样的成功都不在话下，不过那时候我退缩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谢晚又点了新的一支烟，只用牙齿咬着，火柴上飘摇的火焰让他本能地半眯起眼睛，又接着说起来，“我怕被否定，一次都不行，甚至给别人放水，不尽力去比赛，理所应当拿倒数的名次，却很安心。然后就可以自我催眠，我并没有真心去比，这根本不算输，如果我拿出百分百的能力和用心，怎么可能输？但是事实上，那些毫不出名的比赛，不管过程如何，从结果来看，失败者确实是我。”

“这么多年了，懦弱地龟缩在这个角落，这份心情依然没有改变，我还是怕输，所以我选择不再去比。但是我居然遇到了一件更大的问题，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和俞酒有关系的么？”

“天赋努力甚至运气，合在一起足够达成很多愿望了，至少至今为止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感情不同，这是一种不管怎么从自身发动攻击都不能确保结果的存在，付出像一条河，看不到尽头，审判的权利全都握在被追逐的对象手中。”

谢晚一直一直说，不知不觉也饮下半瓶酒，烟头躺了一堆，他还是以那个姿势蹲在沙发上，头发被自己揉得凌乱，双眼赤红。听了那些话，郑然觉得谢晚现在像只等待领养的流浪猫，很无助，只不过是有心仪主人的那种，看到这样的谢晚真是头一回，他心里笑了笑自己的想法，提着酒与谢晚碰杯。

酒精让谢晚从头到脚温暖起来，好几年没有碰酒了，家里也没有存货，这些是郑然自己掏腰包去采购的，谢晚有点小晕，两手搭在膝盖上，下巴枕着手背发呆。

“我刚才……偷亲了他。”

郑然愣住了。

“鬼迷了心窍一样，身体不受控制。”

“你看起来很累。”

郑然感到无可奈何，男人和男人恋爱这时候还不算常见，超出他认知的事一时半会没法接受，打算转移话题，谢晚却不打算给他面子。

“我亲了他的嘴唇……两次，还有……脚心。”

“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变态。”

“我猥亵了自己养了五年的小孩，以爱恋他的名义。”

郑然完全接不上话了，看着眼泪爬满谢晚整张脸。

钟表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不知门外谁家的狗子被风声惊动，撞着铁链疯狂吠叫。

郑然看不下去谢晚半死不活的样子，终于做了一件几年前就在脑海里反复的事，猛劲给了谢晚一拳，成功把喝多的谢晚一拳打晕，丢进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郑然和谢晚是纯洁的师兄弟！没有任何暧昧的……说一下感觉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