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面渐渐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正朝着这里走过来,刚刚弄了那出动静,自然是会有人察觉到异样匆匆的赶过来,白玄眉头一紧,脸色凝重的跟花缕怡互相看了一眼,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微微朝他点了点头,随即,白玄就拉着宋子默往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用力的踹开了门,发现里面住的是个女子,也不觉着避讳,一声招呼都不打,毫不客气就直接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年轻的男子,他心气浮躁的,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目光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他脚步逐渐的往前慢慢移动,完全把花缕怡和她旁边上前去制止他的丫鬟当做空气一般晾在一旁,没打算理会,心无旁骛的翻找着,内心只想快点揪住他想要寻的那个人,好回去立功,正查询到一半他的肩头就被人有力道的按了一下,才不得不停下了动作,在他身后制止住他的,是另外一个比他年长的男子,眉目清秀的,一股正气,身板挺得很直,倒有几分领导的风范,他此时正皱着眉,冲着那年轻的男子严肃的道:
"你这样做太没规矩了,二话不说就直接闯进来,没看见人家姑娘被你给吓到了吗?赶紧道歉!"
"师哥,找人要紧,不能耽搁,况且要那么多规矩干嘛,烦不烦,待会人跑了怎么办?"
那年轻男子振振有词的说着,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立马就被他的师哥用手强制性的,重重的压下了脑袋,一同朝着住在这房里的花缕怡鞠下身子替他道了歉,惭愧的道:
"对不住了这位姑娘,我们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只不过想寻个人,凑巧你这里刚刚有了动静,我们猜想会不会是有人闯进你的房间来了,所以便赶过来看看,并没有想要故意冒犯的意思!"
"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吧?就这么突然闯了进来,我家小姐的名节还要不要了?就算找人,也得过问一下我家小姐,你们这样简直欺人太甚!"
本来事先闯进来的那个,蛮横无理,看起来就很不好惹,手还持在了腰间那把还未出鞘的剑,愣是把房里的两位女子给吓得脸色一顿苍白,随后进来的那男子倒是十分讲究,一看就是个谦谦君子,还替他们把那一个劲的只知道横冲直撞的男子给训斥了一顿,道了歉,总算是来了个可以说话的人,怜儿这才放宽了心,便趁着这机会一个劲的开始指责起他们来,心中愤愤不平。
"都已经道过歉了,还想怎么样?"
那年轻男子丝毫没有觉得这事有多严重,就得受到了区区一个丫鬟毫不客气的指责,还被逼迫着道歉,心里就有些不爽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怎么跟人躯下身子道过歉呢,更何况这才多大点的事,有必要说的那么夸张?他这也是好心,闯进来只不过是想即刻抓住那凶煞之物,为了他人性命着想,这好心便被当成驴肝肺了,至于她家小姐的名节,他压根都不想理会。
"沈澜,不得无礼,你做错事还有理了是吗?!"
很明显,他的师哥江辰挽脸色已经特别难看了,眼神带着凌厉直接的瞪向那性子不知收敛的沈澜,气得指尖微微颤抖着,就差点动手了,他说的话很有威严,立马就能让沈澜乖乖的顺从,不敢造次,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与怨恨,也都统统憋进肚子里去,胆子就算再肥,也万万不能惹怒他的师哥,否则回去可有他的好受。
"姑娘,小弟言语有些冒犯,是我管教不到位,还请原谅。"
江辰挽自是愧疚的低下头,是他没有及时拉住这急性子的沈澜,让他横冲直撞的闯进来,否则哪会像现在造成了如此尴尬的局面,甚至还冒犯于他人,不由得深感自责,认为这是他的错,没能磨好沈澜那顽劣的性子,让他变得如此肆无忌惮,江辰挽的态度十分诚恳,能够让人感受到他的歉意,让人不好意思再去苛责下去,江辰挽一向公私分明,即使是他的同门师弟,他也不会包庇半分,该该怎么训斥就怎么训斥,为人倒是很正直,但就是太古板了。
"没事,小公子性子直能理解。"
有了白玄贸然闯进房那一出,花缕怡便对这事见怪不怪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冲他们温和的一笑,就当这事过去了,她这时把眼光落在了那散落到一地的水,还有倒盖着的脸盆,这才回归正题,同他们解释道:
"刚刚是怜儿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摔了脸盆,这不,才让你们给误会了。"
江辰挽顺着花缕怡的目光,也一同望向那倒盖着的脸盆和一地的水,不错,他刚刚听到的确实是铁盆落地的声响,但花缕怡的说词却不能够说服于他,按道理来说,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会犯出这种低级的错误吗?莫不是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受到了惊吓,这脸盆才会顺其自然的从手中脱落下来,江辰挽神色凝重了起来,他总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他们要寻找的人。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走吧,师哥。"
以沈澜这粗枝大叶的人,自然是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疑点,况且刚刚他粗略的翻找,愣是没有发现白玄跟宋子默的身影,花缕怡这么一说,他就全信了,觉得在这里就是在浪费时间,想拉着江辰挽走了,谁知却被他师哥给瞪了回去,这不,身子一下子就僵在原地,楞是不敢动了,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感到一脸困惑,他这是又做错了什么?瞪他干嘛?简直想不通啊!
"姑娘,这房间里真的除了你们没有其他人吗?劝你说实话,小心惹祸上身,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花缕怡心疙瘩了一下,愣是感到心虚的低下了头,就知道没那么好打发,这江辰挽第一眼看上去就不是省油的灯,警觉性极高,头脑清晰,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自然是不会走的,还直接的断定出来,她的屋里绝对藏着其他人,认为她是在撒谎,是不是祸她不知道,但既然决定要帮白玄了,就不能出尔反尔的把他供出来,这样有失道德,花缕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假装很镇定,还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遇见过其他人,故作不知情的反问道:
"我还是不知公子你在说什么?"
"姑娘,你要是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们冒犯了。"
江辰挽此话一出,跟在他后面的弟子也都一同涌上来,准备开始行动了,是打算把整个房间翻了个遍,也要把目标给揪出来。
花缕怡暗叫不妙,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上都冒出了冷汗,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搜房了,她再辩解一句,更是让人笃定她心里有鬼,如此一来,纵有百口莫辩,怕是没办法阻拦了,正当花缕怡深受困扰的之时,一直在她旁边默不作声的怜儿突然站了出来,展开了双臂,拦在了江辰挽的面前,丝毫不怕他们,反而怒着一张脸道:
"你们欺人太甚了,我家小姐说没有就是没有,刚刚说的那么好听道了歉,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也如此野蛮,趁着人多势众,欺压两个弱女子,还是不是男人了!"
"姑娘,搜下房便知真晓,要真的没搜到我们想要找的人,我们必当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