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抓着床幔,腿抖着站起身来,拿着一块方布洗了洗,擦好药,换上干净的中衣,躺在床上,肠子都悔青了!可最后还是没忍住,胳膊伸在谢少卿头下,搂着他入睡,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裴渡半睡半醒,眯着眼,就看见谢少卿赤身裸体,一个小丫鬟正在给他穿衣服。
裴渡噌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先用身体挡在谢少卿面前,抢过丫鬟手里的衣服,叫道:“出去,出去,出去。”
丫鬟目瞪口呆,愣愣地站着,裴渡不耐烦地拎着她,扔到外边,啪一声关上门,转过身,一边给谢少卿穿亵裤,一边说:“你也不害臊的慌,那姑娘还没到十八,她以后不用嫁人了?再说,你这模样,也只能给我瞧......”
谢少卿听着裴渡嘴上啰嗦,手却非常轻柔,整个人忍不住也多了几分温和。
“今天和我进宫觐见陛下,也就是我们的叔叔。”
叔叔?!
为什么不是父皇?
裴渡给谢少卿梳好头发,思量再三,选择静观其变。
古国百姓很穷,但是皇宫绝对的金碧辉煌,而且东边似乎还在建避暑山庄。
两人双双跪在地,三个时辰后,古国的陛下才现身,一现身,裴渡的心脏就受不了了。
这是上演活春宫吗?
大约四五个女人,穿着各色的纱衣,纱衣下面一览无余,脚上不穿鞋,头上不梳鬓,软唇香肩,各个像无骨一样附在穿黄袍的中年男子身上,其中一个尤其绝色,眉眼风流,顾盼神飞,妖艳的不可方物,眉眼似乎和谢少卿有些相像,她嘴里噙着一颗葡萄,正喂过去。
裴渡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来这里半月都没听说要上朝,敢情这皇帝是醉死在温柔乡啊!
这中年男人满脸横肉,嘴往外裂开,眉毛非常厚,鼻孔很大,络腮胡,眼皮往上翻,即使不怒,也一副凶相,眼中贪欲淫邪甚重。
裴渡心里叫苦,这叔叔恐怕不是个好东西,自己还是小心,不要给谢少卿添麻烦。
“卿儿,娶的哪个王妃,抬起头让朕瞧瞧。”
裴渡俯首在地,慢慢起身,眼眸往下垂,很乖巧的模样。
“脱了衣服给朕看看。”
裴渡当即就哽住了!
这这这这......
谢少卿跪在地下,温声说:“陛下,靖远他以前是打仗的,身上刀痕伤疤,丑陋不堪,怕污了陛下的眼。”
旁边绝艳的美人,身子一软,往中年男人怀里一窝,撒娇嗔怒说:“陛下,有我们姐妹们不好吗?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脱衣服,我们姐妹们可怎么活呀。”
谢仲庆揽着美人入怀,嬉笑:“那就从了敏儿的心意。”
紧接着,谢仲庆又问了谢少卿其他的事,谢少卿答的毕恭毕敬,滴水不漏,裴渡听得心惊肉跳,手心都是汗,一直到走出皇宫,久久不能回神。
谢少卿走在前面,风吹起他的衣角翻飞,身姿挺拔,尽管走起路来不方便,还是稳稳当当,一步一趋,面色从容,淡定无波。
这个人不简单。
叔叔是皇帝,侄子怎么可能活着?
回到王府后,裴渡心神不定,趁谢少卿处理公务,他开始翻箱倒柜,除了四书五经,就是山水墨画,找不到一点可用的信息。
裴渡蹲在地上,头无力地磕着墙。
哐哐哐...
不对!
这声音有些大,不是实体墙!?
裴渡连忙又敲了敲,里面应该是空的。
可机关在哪?
屋里摆设非常奢华低调,裴渡这里按按,那里挪挪,最后在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看到一幅画,画的是一个美人,气韵芳华,美目顾盼,清丽脱俗,但这五官轮廓和皇宫里附身在陛下身上最妖娆的女子一模一样。
她的画像怎么会挂在这里?
裴渡挨近仔细看,上面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应该天天有人擦拭,非常爱惜。
只是画中间那双眼,为何没有点睛?
裴渡忍不住往上摸了摸,突然吱呀一声,原本的书柜一分为二,出现一个门,裴渡走进去,门自动关上。
裴渡打了火折子,点了根蜡,四周环视,这密室好空,只有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正面挂着冬雪赏梅图,图中两个少年拿着雪团嬉戏,图下面印章的是张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