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灯光昏暗,窗户透进潮湿雨气。</p>
贺渊维持着勾住他下巴的姿势,缓缓弯腰,在双唇印了个轻吻,“口感不错。”</p>
舒倾没有抗拒,大概是灯光太昏暗了,不然怎么会在他俯下身的一刻,恍惚看到了梁正的影子。他舔了舔下唇留下的水渍,笑道:“傻逼,一股子烟味儿。”</p>
“再来。”</p>
“不了。”</p>
“你不喜欢?”</p>
“不喜欢亲我不喜欢的人。”</p>
“这么直白?那咱俩走肾,我岂不是没机会了?亲不到你太可惜了,要不然走心?”贺渊迎着他视线,“走心吧,要不我太亏了。”</p>
“弟弟。”舒倾呸了一声:“你这招儿我以前用过,约|炮来的感情你处理不好,最好是保持清醒,别动真格的,不然对方那些过去,你问了就是堵心,你不问又如鲠在喉。”</p>
“啧,竟然被识破了。深藏不露,老手儿?”</p>
“你也不像新人,没被缠上过?”</p>
“被缠上——没有,我倒是看上过一个,好过一段儿时间,但是他天天猜忌,各种怀疑我的过去,我消息回复不及时他都能跟我吵一架。不过是他想多了,我很恋家。”</p>
“犯不着提前跟我解释,别忘了咱俩走肾。”</p>
“又识破了?”</p>
舒倾扬手摸他喉结,“咱事先说好,处理好你跟你其他炮|友的关系,别到时候有人拿刀过来要剁我命根子。”</p>
“现在没有需要处理的关系,谁敢过来过剁你,我先弄死他。”贺渊将他手放到嘴边,“我只要固炮,419不玩儿,怕得病。上个固炮毕业回家了,我空床期,床的另一边儿留给你。”</p>
“打住,赶紧打住。向来只有老子撩别人的份儿,安生点儿吧,弟弟。”</p>
“我挑,颜控腿控,喜欢你这种精瘦腿长的,还长得好看。现在网骗照骗多,见面儿不合适的多了去了,吃个饭拜拜,网上做做网黄过瘾。”</p>
舒倾嗤笑一声:“装得那么娴熟,我以为你怎么也得身经百战,原来是个打嘴炮的。不过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p>
“因为你看起来挺难搞的。”贺渊也笑:“对自己的身体得负责,所以我只要固炮,你最好也是,外面哥哥弟弟的,别搞脏了。”</p>
“脏的不可能有,做之前必须走两次HIV检测卡。至于固炮不固炮,看你活儿够不够好,顺便说一句,我是玩儿419的,做好措施,不用负责,不用闲逼蛋隔三差五瞎扯维系关系。”</p>
“真狠,你把我征服欲|望彻底点着了,咱们做着看,到时候你绝对求着我做你固炮。”</p>
舒倾没等骂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p>
他心头一颤,看到来电人后,那一丁点儿不易觉察的悸动瞬间烟消云散。</p>
来电人是袁艺卿,那个因为他一条质问的短消息,整整一天工作都心不在焉的人。</p>
“舒、舒倾!”她没料到舒倾会这么快接听电话,一时紧张,说话磕磕巴巴的,“我、我今天发了好多消息给你,又睡一天吗?脚好些了吗?”</p>
“哦,睡到下午,我没看微信,你有事儿吗?”</p>
“你住在哪里?我过去看看你吧。”</p>
“甭用,我不住我主任家了。”舒倾手指忽然被咬住,他恶狠狠瞪了贺渊一眼,“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昨天你是不是在报社看见他了?”</p>
袁艺卿攥紧衣角,“看见了……”</p>
“你跟他说什么了?算了,我也不拐弯抹角儿了,我直说吧,你跟没跟他说过你是我女朋友?说没说过这种类似的话?”</p>
“我……说是你……准女友……”</p>
舒倾抽回手指,看着被咬出的牙印儿,用力把贺渊推开。</p>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p>
头段儿时间刚跟同事说自己没对象,这要让他们知道了,算是有还是没有?</p>
算有的话,影响以后找对象;算没有的话,直接就成你妈始乱终弃了吧!闹不好也会跟换女朋友比较勤的那个同事一样,遭人无限诟病!</p>
虽说同事之间尽可能别交心,不过表面一派和气,背地里狂捅刀子,这事儿想想就膈应。</p>
关键部门儿跟他妈中邪一样,小道儿消息传得特快,整个儿一山寨香港记者圈儿!干什么都能捕风捉影,说话完全不会考虑用不用负责任。</p>
万一背个无辜罪名,是真咽不下这口气,还不如叫他们继续传自己和梁正的谣言。</p>
尤其是千万不能让居心叵测的廖雅晴知道,那货万一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添油加醋的往外传!</p>
操!</p>
舒倾心里烦躁,扽了扽衣领,“姐姐别闹了,我现在不想搞对象,暂时没想法儿。其实我觉得你人挺不错的,但是我吧,满身缺点,你要不冷静冷静?”</p>
“我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好!”袁艺卿顿时慌了,“你主任是因为我的事情跟你生气了吗?可是舒倾,他是个男人!”</p>
“我知道他是个男人,但我们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现在不想搞对象,交朋友可以。小卿姐姐,你忘了我没有要你巧克力吗?我不是值得托付的人。”</p>
“你是!”</p>
“哎——你冷静冷静吧,我们相互了解太少了,就吃过几顿饭而已,冷静冷静。”舒倾捏捏眉心,“我年龄比你小,责任感差,脾气暴躁。”</p>
贺渊捻灭烟头,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小声说:“哥哥,让我做你的小狼狗,把你暴躁的劲头儿都使到床上去。”</p>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爽朗大笑。</p>
舒倾头皮都麻了,捂住送话筒喊:“做我的狗?”</p>
“对不起、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不是有意那样说的!我是看他太过在意你的事情,没忍住……”袁艺卿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那我们还是朋友吗?我们还可以一起吃饭吗?”</p>
“行啊,吃饭没问题,做朋友更没问题。”</p>
“那……你有没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喜欢我?”</p>
舒倾揉揉头发,“可能性很低很低,小卿姐姐,你得知道什么叫‘及时止损’,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浪费大好青春,何必呢?”</p>
他翻来覆去地劝慰,用了好长时间才让袁艺卿停止啜泣。</p>
这事儿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