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望着一个。
挺白净的,看着乖顺,拿着望远镜的人这么想。
晒得挺黑,胳膊上有肌肉,舒倾这么想。他迎着光了,有些许看不清,后来定了神,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哎——我去!”
他噌的一下子站起来,猛地倚到身后的栏杆上,磕的腰生疼。
这是……梁主任?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过是有点像罢了。“你谁啊!来了不知道说句话?”
“你是谁?”
“我说,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先来的,也是我先问的你。”
拿着望远镜的人面上明显不悦,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了。没见过到了人家地盘还这么不自知的。
舒倾的心都要在胸腔里蹦出去了,他磨磨蹭蹭,小步往一侧挪动,一边挪动还一边给自己壮胆,“你是偷懒的吧?我可听说这是训练的地方!人家都在底下跑着晒着,怎么你就上来了?而且你刚才偷看我了。”
“……”是啊,是偷看他了。拿着望远镜的人理亏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没再说话,冷着脸也站到了栏杆旁边,举起望远镜。
“你是不是来偷懒的?”
“……”
“诶,去年我有一发小儿也当兵了,当兵累不累啊?”
“……”
“你杀过人吗?”
“……”
“你刚才偷看我多长时间?”
“……你能不能闭嘴?”
通常他要是说了这话,手底下的兵多半是有要倒霉的了。舒倾又不认识他,撒了欢的在一边说个没完没了,像嗡嗡叫的一大群苍蝇。
长久的也得不着回应,舒倾说累了,懒懒地侧着身子看他。
侧脸的轮廓在夕阳底下闪着光了。
“你干什么?”拿着望远镜的人受不住了,偏过头皱眉。
“我?”舒倾笑道:“看回来。”
实际上他是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出门上学以后就没怎么上过地里,对附近的变化也是晕头转向。怎么也得想个辙子叫人给指路回家,要是能直接送回去那就更好不过了。
他们不都乐于助人吗?
看着看着,门口忽然又跑上来一个人。
“报告梁连长!”那人瞧见舒倾后愣了一下,敬礼改口道:“报告梁义老师,今日战术训练已全部完毕,请指示!”
在外面是要叫“老师”的,免得给一些群众带来压抑感。
梁义头脑有些懵,这是他知道的、头一次被人大大咧咧直视这么长时间。
“你也姓梁?梁什么?我没听清,哎……你别走,好歹给我指条回镇子上的路啊,我认不得了!”
那两个人谁都没理他,就那么径直走了。
舒倾想跟上,可见着楼下那么些个当兵的,心里没由来的就发怵了。妈的,谁怕谁,大不了等他们走了之后自己认着星星走。
他扒着栏杆,看着带棚子的大卡车来了,看着一堆穿着迷彩服的人上了车,又看着带棚子的大卡车开走了。
“操,就这点儿觉悟,指个路这点小忙都不肯的帮。”
年纪轻轻的,怎么嘴这么不干净,“你说谁?”
“我靠你!你走路没声音啊!”舒倾拍着胸口,嘴里骂骂咧咧的。虽然嘴里骂着,心里还是有点窃喜的,因为靠着星星识路这等事,他从来没做过。
“你住在镇上?”
“嗯,梁……梁——老——师——”
“……”
“常说军民鱼水之欢,鱼离不开水,水离不开鱼,啧啧,现今儿一瞧,还真是。”
梁义闷得像个葫芦,连句话也懒得搭搁。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舒倾不乐意了,这一路半句话不说,那得多没劲。
他想了个辙子。
走着走着,忽然听不见身后的人说话了。不仅听不见说话了,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梁义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去看。
“嘿,找我呢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太医》的事情,想起来还是不得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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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日更,工作之余压榨自己码字更新。
本着叫读者看起来方便的心思才。
是我疏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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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快一个月了,回来纪念。
2018.0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