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成突然想起，除了自残自杀，自己倒还真有一件无伤大雅可以和秦哲说。

费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如实相告。

“要说有事，的确有一件，”费成扣了扣指甲。

秦哲连忙问：“什么事？”

“我辞职了。”费成说。

秦哲愣了几秒，随后接着问：“你……什么时候辞职的？”

“就半个月前。”费成说。

“为什么突然辞职？”

费成耸耸肩：“就不想干了呗。”

秦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就狡黠地一笑。

这笑得让费成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靠了一点。

“那我现在能招你么？”秦哲看着费成说。

秦哲的这句话倒是在费成的意料之中。

费成笑了，摆摆手：“我拒绝。”

秦哲眼睛的光立马就暗淡下来了。

“你怎么现在还拒绝。”秦哲闷声说。

“这不是拒绝，我只是……”

“我知道，”秦哲打断了费成的话，把费成要说的给说了，“因为你不想欠别人。”

费成点了点头，算默认了。

“……你每次拒绝都这理由，搞得我都会背了。”秦哲说。

“那不是挺好，增加记忆力。”费成开起了玩笑。

“费成……”秦哲皱着眉，唤了声名字。

费成收起了嘴角。

秦哲重重叹了一口气：“你帮我劳动，我给你钱，这一来二去根本就没有谁欠谁的说法，你真的没必要那么想。”

“嗯，我知道，”费成无奈地笑了一下。

可是不行。

也许在秦哲看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两清的，甚至作为好朋友，根本就不需要在意这些。

可是秦哲又怎么会知道，人一旦卑微渺小，便会将过往的种种都铭记于心。

那些过往在心中成为了一杆倾斜的秤。

轻的那一头是自己，而重的那一头是所欠的东西——

钱。

还有未来。

费成的眼睛看向窗外。

窗外头已经开始下着用肉眼可见的雨。

地上渐渐开始有着一潭潭积水，行人绕道而行，自顾自地走路。

画面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蘸着黑墨的宣纸，带着一层的灰暗。

“哎……算了，也不逼你……”秦哲的声音让费成收回了视线。

费成就见秦哲把手机翻了面，滑了下屏幕。

秦哲站了起来：“那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去把我笔记本拿上来，看看有哪些店在招工吧。”

费成点了点头：“行。”

费成没等多久，秦哲很快就上来了。

“我来了……”

“秦老板！这里有个外卖单，你看看。”

秦哲刚一只脚跨进来的时候，有个服务生匆匆跑过来，叫住了他。

费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放下手机看他们讲话。

秦哲收回了脚，但没把门关上，就站在门口。

他把笔记本夹在咯吱窝下，空出手接过服务生的手机。

秦哲扫了一眼便又还给了服务生，果断地说：“不接，我已经写着今天不接单了，你退钱给他吧。”

“可……这个是之前来过很多次的那位女士……”服务生唯唯诺诺地说。

“可我们已经不接了，没必要为了她改规矩，如果她有什么怨言打电话过来，那我和她说，现在你把这个单给退了，”秦哲认真地说。

这一句下来，不怒自威。

“好的，”服务生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就走了。

秦哲见他走后便把门给关了，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坐到了费成的旁边。

秦哲把笔记本打开，像是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看着笔记本电脑说：“直接找离你家近的西点房对吧。”

“嗯，”费成往秦哲旁边挪了挪，眼睛却直直地盯着秦哲看，一点都没移开。

侧面看过去秦哲的翘鼻更加明显，再加上他前段时间才剪的头发，整个人就像是一阳光向上的学生。

秦哲没有多大的变化。

费成觉得。

但又有些变化。

特别是在为人处事上，真的变了不少。

变得更加稳重，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按自己的第一直觉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