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打一比方，”费成说，“这句话的重点是你比不过他。”

秦哲：“……？”

秦哲立马拍了下桌子。

费成没被拍桌子吓着，反倒是被秦哲接下来说的话给搞懵了。

“服了，你怎么那么帮他？你难道忘了我们是睡过的兄弟么？”秦哲说。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费成狂咳嗽，他被这句冠冕堂皇的话给惊得呛着了。

他直直地拍了一击秦哲的后脑勺，秦哲吃痛地叫了一声。

“嘶！——操！！你干嘛？”秦哲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怒视费成。

“你瞎jb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和你睡过了？”费成说。

“你真和我睡过，我想想时间……就……”秦哲认真掐指算时间，“就那个……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你来我家玩，留下来住了一晚……”

秦哲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便用手指着费成的下巴，反过来质问道：“你就说你当时是不是和我一张床睡觉了？”

费成：“？”

这他妈也算？

费成对秦哲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继续打字。

不过一会，费成就写完了，在此期间，桌子上吃完的东西都被服务生给收走了，桌面上干干净净，只留下那没有动的水果塔。

费成把电脑推给了秦哲，身子往后一瘫，靠在了沙发上。

费成闭上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衣服都往上提了一点：“妈的，终于搞完了。”

“你速度真的快，我和陆浣的小嗑还没唠完你就好了，”秦哲放下了手机，把电脑收了过去。

“那是你们唠的慢。”费成淡淡地说。

秦哲啧了一声，用不痛不痒的力道捶了费成腹部一拳，刚好报了刚刚拍后脑勺的仇。

费成眼皮微颤，但仍没有睁开，只声嘲笑了幼稚。

“你感情要在这儿睡觉呢？”秦哲关掉了浏览器，打开了视频播放器，“我给你推荐一个电视剧怎么样，特别强。”

“哦？叫什么？”费成有了点兴趣，微微掀起了眼皮。

“具体我忘了，我就上次看视频它下面突然跳出来的，说是一男的出轨，然后他老婆二婚，然后男主角失忆，遇到了女主角，然后女主和女二和婆婆就开始故事了。”

什么玩意？

费成把眼睛全睁开了，坐起了身，凑到电脑前：“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狗血电视剧了？”

“不是，我就是好奇有多狗血所以我去看了，结果真的很狗血，”秦哲说，“这个故事里好像有癌症、骨科、车祸、一夜情。”

费成愣了愣：“狗血汤啊这是。”

电脑里已经开始在播主题曲了，费成定睛看左上角这名字——《婆媳之间》

费成莫名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又想不起来。

播完主题曲，就开始播剧情了。

“请问秦老板，”费成指着剧集的数字问秦哲，“是什么支持着你把这部戏看到33集的？”

“因为弹幕，”秦哲目不斜视地看着电脑说，“沙雕网友拯救世界。”

费成：“……”

看了几分钟，直到女主角名字“诸静秋”出现的那一刻，费成茅塞顿开，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耳熟了。

这他妈就是自己上次乱翻翻到的女主带了绿帽的电视剧啊！

“真是没想到后面有那么狗血，啧啧，”费成咋舌道。

虽然有沙雕弹幕的陪伴，但奈何剧情实在是太狗血，特效太浮夸，费成看到女主角被车撞飞在空中抛出一个长达一分钟的弧线之后，就不想再看下去了。

秦哲倒是津津有味，看着弹幕直乐，甚至还发了好几次哈哈哈增加弹幕条数。

费成抽了抽嘴，闲着无事，便转头看窗外的景色。

他向来最爱发呆，也特别喜欢从高处看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风景。

除了自己之外，任何再不相陪的事物都会很和谐。

不知什么时候雨变小了，虽然还在下雨，但没有先前那样子大。

有些行人把伞收了起来，拎在手里走自己的路。

费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甚至可以说是期望：雨停了，她能来的顺利一点吧。

秦哲的电视剧看到了34集中间的时候，费成的手机响了，“恭喜你”的铃声和优柔的钢琴曲简直是极与极的冲撞。

费成看了眼来电名，便手一怔。

他立马按了接通，对着电话说：“妈。请等下。”

他起身对秦哲说：“我先去趟洗手间。”

“啊，行，”秦哲给费成让了道。

费成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儿费成太熟悉了，他绕过座位，快步往卫生间走去。

到了卫生间门口，刚好有个人要出来，费成便侧身让了个道，等那人走了，费成便直直走进了男厕所。

男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费成站在洗手台前面，深吸一口气后接起了电话。

“喂？妈？有什么事么？”费成问。

“费成，你现在在哪里？”齐悦芬说。

费成愣了愣：“我已经在店里了。”

齐悦芬显然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也过来了。”

费成看了眼手机时间：“怎么那么早？现在才十二点不到。”

“嗯，因为我们家保姆要有事，要早走，所以我早点过来，处理好这边的事就能赶回去照顾我儿……哦，你弟弟了。”

齐悦芬的语气沉稳，咬字清楚。

除了那没说完整的“我儿子”之外，就像是背台词那样，流畅自然。

她为什么没说完整，费成心里清楚。

费成苦笑了一下，声音沉沉道：“那要我下来接你么？”

“不用了，我都快开到街口了，”齐悦芬说。

“这么快？”费成直起了身，往门口看去，“那你直接来二楼三号就行了。”

“嗯，挂了。”齐悦芬说。

“好。”费成应道。

齐悦芬便挂了电话。

费成攥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

洗手台终归是亮堂的，可是费成的心却怎么也亮堂不起来。

当初得知要见面后，费成的心中除了开心，还有不安。

齐悦芬一直强调见面说，那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可有什么事重要到让两年不曾见面的亲人重新聚集在一起呢？

费成不知道，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以至于他有些害怕知道。

费成看着镜中嘴角下拉，没有一丝笑容的自己，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逃跑……

他皱了皱眉，双手趁着洗手台的台面，低头站了几秒。

最终他抬起了头，打开了水龙头，将双手并拢，捧起水往自己脸上泼。

秦哲发弹幕发的脖子有点酸，便抬起了头，这一抬头就刚好看见费成进来。

秦哲见费成额头上还有水珠滑下，便诧异地说：“你洗脸还是流汗了？额头上还有水。”

“洗脸，”费成在秦哲的对面坐下，抽了一张餐巾纸，把额头上刚刚没擦完的水给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