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走过了马路,再直走就看到了公交车站。
“坐哪一辆?”陈纵悟先扫了一眼车牌,确定自己都没坐过后便问费成。
费成站在那儿抖着腿,自从脑子开始运作了以后他话都多了几个字:“去大关北的就行。”
“哦。”陈纵悟点头,一行一行地认真看过去。
费成在一旁观察陈纵悟,他其实对陈纵悟这些举动有些惊讶。
陈纵悟无疑是个有钱人。
至少对费成来说,一个能随口说几十万的人应该不是个穷人。
可电视里有钱人不都是叫车或者是自己开私家车么,不都是连公交车怎么坐都不知道的么?
那他怎么会知道?
费成心里的感慨一不小心发出了声:“看不出啊。”
陈纵悟手指一行行指下去,看了几条后才问他:“看不出什么?”
费成说:“看不出来,你竟然还会坐公交车。”
陈纵悟的身体怔住,手也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费成,费成站在那儿看着他。
两个人面面相窥。
“多新鲜啊,”陈纵悟开口说,“我还会造公交车呢。”
冬天真的不适合费成动脑子。
费成大脑重新启动了以后大概忘记装杀毒清理一次,导致他智商这块被木马入侵了,愣是没听出来陈纵悟这是在反讽他傻。
费成马上就信了:“我靠,真假的?难怪你会坐……”
“假的,”陈纵悟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费成盯着他,缓缓吐了一个字:“……靠。”
他被木马入侵的大脑终于杀毒成功,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一句多少傻逼的话。
现在情况好像有些尴尬。
费成低头去看看鞋子有没有染上灰。
挺好,还是黑色,没有灰。
陈纵悟走到站牌的背面,再看了两眼才重新走到费成的面前。
陈纵悟插着裤袋询问费成:“我问一下啊。”
费成低头说:“你问。”
地上还挺好看,看着面料,应该是石头做的。
陈纵悟说:“你是从哪方面觉得我不会坐公交车的?”
费成继续观察底下,支声道:“电视里有钱人不都是不会坐公交么?我就以为……谁知道你们有钱人什么乐子。”
陈纵悟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所以你就以为我也这样?”
“对,”费成承认道。
“你知不知道,”陈纵悟微笑着揭露了一个真相,“电视里的人还不会拉屎啊。”
不会拉屎。
费成抬头看着他说:“哦,这么说,你也不会拉屎啊?”
陈纵悟不说话了。
随后他眯起眼睛,用意味不明的表情地扫视着费成的全身,然后对费成笑了一下。
这一笑,笑的费成有些发毛。
他不是这个意思么?
这个人想干什么费成当然不知道。
所以他不能做出预防的动作,任由陈纵悟缓缓地伸出手搭在了自己的围巾上。
“你想干什么?”费成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脸往后缩。
可为时已晚,陈纵悟猛地把围巾向上拉,围巾瞬间就盖住了费成的全脸。
一瞬间费成眼前的景物就被挡住,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人一受到惊吓就容易脑子转的快。
这什么鬼?!
这人有病吧?傻逼吧?
脏话因为这一下,一个个全都想起来了。
“娘买个哦比,”费成惊地开始说起了杭州话,“你各个漏儿么来懂弄撒花得?!?”
他伸手把围巾了拽下来,眼睛重见光明后就怒瞪着这个罪魁祸首。
可这个罪魁祸首却面不改色,看着自己右手边的车牌,像是做这个人的不是他似的。
他转过头用自己无辜的眼睛看费成,嘴却做了两个差点让费成气死的口型:“活该。”
“操,”费成骂道。
费成伸手理自己的围巾,理了半天才回归了刚刚的造型。
费成手拍了拍衣服,眼睛一直盯着他,最后说:“你幼不幼稚?”
陈纵悟耸耸肩说:“幼稚啊,但无所谓。”
费成一时无语:“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费成嘀咕着:“开个玩笑都不行?”
陈纵悟耸耸肩:“可以啊”
靠。
费成怒火燃起来:“那你刚刚干嘛还那样?!”
陈纵悟看着他:“哪样啊?”
费成更不爽了,这个人还有间接性失忆症么?
费成自己重复刚刚的动作:“就你刚刚把我围巾往上糊,你怎么和小学生一样啊?那么幼稚?”。
“那个我也是开玩笑啊?”陈纵悟假装吃惊地说,“你不会生气了吧?”
费成瞪着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如果电影学院要他,陈纵悟一定不负众望,能得个“最佳骗子”奖回来。
除了他谁也不能是第一名。
好在这时候车也来了,否则他们两个迟早打起来。
陈纵悟给费成留下一个资本主义的微笑后便转身先跨上了车。
费成也过去,上车。
公交车里人还挺少,往后看后排都是座位。
最让费成舒服的就是它还开了热空调。
这大概是继厕所以后,第二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
除了坐久了会晕车,其他没什么毛病。
陈纵悟投了两块钱进零钱箱便往后座走去,费成从口袋里掏出市民卡快速地刷了一下。
“滴”的一声后,车门也关了。
车子缓缓地发动,费成跟着陈纵悟走到靠车门的坐位上坐下。
费成理衣服:“几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