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鸳的话刚到嘴边,只听见姑娘突然大叫一声,“看呐,这月亮可真美!”,便转头过去。那挂在枯枝上的月牙儿看着可瘆的慌。一鸳不敢再看,就回过头想继续问王老爷的消息,可这是却再没有瞧见姑娘的踪迹。
“姑娘?姑娘?”,一鸳惊了一下,四处望了望,除了微微的风声,再也没有其它的回应。没办法,还是找到王老爷要紧,于是她便向着这府内的后边走去,许久后在一个小坡上发现了几处光点。
有光,就代表可能有人?不敢多想,齐一鸳打起精神朝着光亮找去。要说王家也奇怪,大多府邸都喜欢建假山假湖,来装点庭院,供宾客赏乐游玩的。但这王家,却实实在在
把府邸建到了小山坡之上。
爬上山腰,齐一鸳离那光亮更近了一步。再翻过了山头,上了石子路,那光亮便近在咫尺。定睛一瞧,一共三栋木房子,每一栋均有烛光透出,她朝着最近的一间屋子走去。
停在小屋前,她稍微聚了一些神,仔细去观察这小房子。房子有点破烂,荒废已久的样子,窗户没了好几扇,门被风吹得开了关,关了开。
这地方怎么住人?齐一鸳心理有了点疑惑,却也没空继续琢磨,抬脚走了进去。
这屋内空无一人,屋内有一根燃着的蜡烛。一鸳把它拿在手里,去观察四周环境。蜡烛的红光照在满是灰尘脏兮兮的屋子里,让此处更显荒凉。房间陈设很简单,像是一个普通女子的闺房。一张架子床破破烂烂,一对花梨木套椅也是积了厚厚的灰尘。一旁摆放着一个紫檀木雕花柜,柜门大开。
一鸳在屋内稍稍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柜前,她扬手把遮眼的蛛网撕拉下来,然后在蜡烛的光照下去看了一下柜内。柜内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摆放了几套陈旧的衣服而已。橱柜看起来常年不用,整个柜身都布满了灰尘,如此,一些新鲜的印记就很容易留存。一鸳在柜门上发现一个印记,像是用手开门时留下的,是一个新的印记。
这里有人来过?而且还是在不久之前?
会是谁呢?刚才遇见的那个女子么?
齐一鸳蹲下身来,用烛光照在地上,去查看地上的灰尘痕迹。地上积灰颇厚,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那一串脚印。在仔细辨认之后,又找到了另一串脚印。为何这脚印只集中在衣柜前,而其他地方都没有?这脚印的主人是怎么到达屋内的?又怎么出去的?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一鸳退后几步,去观察整间屋子。首先,从窗户到橱柜的距离来看,不可能是从窗户直接跳到橱柜前,而且就算是跳进跳出,应该也会留痕迹。
这人难道飞进来的?一鸳琢磨不透,轻轻的拔出长剑“守月”,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向第二个屋子走去。有了刚才的境遇,一鸳的警觉性就更高了些,这里太蹊跷了,还是小心点为好。
第二栋屋子比刚才那栋要好上许多,虽然依然陈旧,但至少门窗是完好的。一鸳进到屋内,用手轻碰屋内桌椅,发现并没有灰尘,空气中还漂着一股新鲜的霉味。她走到蜡烛前,把蜡烛拿在手里,开始环顾一周。一鸳发现,这屋子虽然干净,但却遭的是另一番的罪。床被砸的粉碎,其他的家居都有被毁坏的痕迹,而且从痕迹来看,这些东西都是不久前坏的。
在一个小角落里,一鸳发现了血迹。血迹虽然不多,却无法让她继续镇定下来。老实说对于她来说,她可以接受王家的衰败和没落,但牵扯到流血之类的事情,就真有些慌乱了。她千里迢迢而来,未曾见到自己要守护之人,莫非就要目睹“这个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一鸳这个还未上任的护卫,在没见到她的主人之前,已经揪上了心。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铃声传入耳内,她迅速退出屋子走了出去。寻着铃声,走到了最后一栋有光亮的屋子。这铃声便是从门里传来的。走到门前,一鸳轻轻的抬手推门。
“咦?”,这门竟然被锁住了?而且是从屋内锁的。这屋内有人?
“有人吗?能开开门吗?”,她小声问道,伴随而来的一阵持久的沉默。
大概是被刚才的血迹吓到了,一鸳渐渐失去了耐心,见屋内久不回应,她拔出守月,朝着大门就劈砍了下去,大门一瞬间就碎成了两半。此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相对干净很多的屋子。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趴在地上。
女子穿着胭脂色睡裙,袍子松松垮垮披在身上,两手在地上拍打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听到门的响动,抬起头来看向齐一鸳。
这女子皮肤惨白,毫无血色,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除此之外,齐一鸳还看到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双眼空洞无神。
一鸳吓了一跳,右手紧握着守月,小心翼翼向前走了几步,试探着对眼前的女子开口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