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苏珺煜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刚才自己喝令他吹头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身旁传来乔元熙平稳的呼吸声，一股烦躁的情绪无端而生。

这人怎么回事，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

他想随便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僵局，不料对方先开口了。

“苏珺煜。”乔元熙调整了下情绪。在他眼里，苏珺煜就像一阵风，若即若离。

他和自己那些所谓的“好兄弟”不一样，他想。

他在乎的是我，而不是我的成绩和家世，他继续想着，仿佛在催眠自己一般。

想把他死死抓在手心，却又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就飞走了。

可他好像讨厌我，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躲闪退避。从第一次的讲题，再到上次的操场、晚餐时毫不留情的拒绝，还有方才的退避……

每次都是我主动进十步，你才有一点点的回应。

……

“你讨厌我么 ？”

……

苏珺煜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想回点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

我不只讨厌你，我还恨你。恨你有那么好的家庭，朋友如云；恨你那么阳光灿烂，来者不拒。

妈妈说过一个优秀的孩子不能轻易嫉妒别人。

所以为了不恨你，我只能喜欢你。

我知道喜欢你是不被允许的，我好想远离你，又不想离开你。

你有自己另外的圈子，身边从来不乏朋友，我也只是其中之一。

还是离开吧。这样下去对我们都不好。

——但我真的就是喜欢你。

……

没有回应。

乔元熙有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猛地支起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翻滚将苏珺煜压在身下。

“你。既然觉得恶心，为什么还要接近我！”

“我……”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苏珺煜别过头去，“你下去，不要这样。”

“……”

他还是这样，乔元熙自嘲一笑。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内心却还是控制不住地隐隐作痛。慢慢收回撑在他脸侧的手，乔元熙拉了散落在一旁的被子躺下，盖上。

苏珺煜只觉得离开了那人温暖笼罩着体温，空气一点一点的凝固。

“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对我们都好。”从来都是笑容飞扬的俊脸此刻消失了所有表情。乔元熙定定地望着他，眼神从最灿烂到最寂寞。

苏珺煜最后还是睡着了，模模糊糊间总觉得黑暗中那人正在注视着自己。他翻了个身，将那道灼热的目光隔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