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子身手绝不简单。
单云端相应回答陆江,道:“西岭山庄内应有尽有,自然习惯。”
“哦?”陆江这一字拉得很长,颇有意味蕴含其中,又装模作样道,“寿宴将至,怎不见张掌门在此。”
司徒瑾不急不缓回陆江道:“张兄他身体有恙,方才还在休息,应当稍后便到。”
四目相对,陆左护法顿然收起仅存的半分笑意,恰逢当时,他手下一教徒从远处小步跑来,甚是仓促,而后止步。
陆江也不遮掩,直言问道:“张景人呢?!”
手下俯首抱拳,如实禀报:“回禀左护法,人在屋内睡着了,还未醒来。”
听闻,陆江眉头微皱,视线随即移至司徒瑾、单云端二人面容上,后者皆是从容不迫,毫无半点心虚的模样。
届时,西岭教主与右护法一同出现。
众人异口同声:“——恭贺教主万寿无疆。”
暗藏战火的这处暂且得以歇止,陆江闷声朝教主那处行去,身侧楚柳紧跟随后,离开前仍不忘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
司徒瑾望着他们离去,低声道:“他早就怀疑伏昍了。”
单云端点头,道:“意料之中。”
“今日我西岭山庄得意与天下众多豪杰聚集于此,诸位替我唐某祝寿,实乃我西岭山庄荣幸至极。”
司徒瑾与单云端坐在稍后方,尚且可见一耄耋老夫正激昂高论,随从在他身旁的是以面具遮挡面容的男子,只现其双眸,仿若一只漆黑夜中的雄鹰。
两者皆是气场不凡。
“原来这便是邪教教主。”司徒瑾用仅他二人可听到的声音道。
“嗯,”单云端也沉声应他,“身旁那位是右护法,沈风。”
再接着往下,便是一些寻常可见的客套场景。
鱼肉管饱,司徒瑾只是端起酒杯,慢慢呷了几口酒。稍又想起自己满脸的络腮胡,很是怪异,不觉发笑。
发觉到这一点的单云端起初还不知司徒瑾在笑些什么,后来看他那模样,倒也心领神会,忍俊不禁。
他二人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
正是这时,屋檐上飞影一闪而过,身法轻盈。
紧随其后的,后院传来一阵叫破喉咙的喊声:“来人啊!快来人!有人把宝物盗了!”
从后院那处疾驰而出数名教徒,纷纷大喊。
筵席上顿时乱了分寸。
西岭教主怒喊:“是何宝物被盗了?!”
沈风不多一言,只留下一句“勿扰了兴致,属下去”紧接着飞身跃去,朝方才那黑影逃走的方向追去。
陆江暗自切齿痛恨,何时不是这沈风抢了他的风头,便也赶紧追了上前。
趁着此刻局面大乱,司徒瑾与单云端道:“就是现在。”
两人按着早与伏昍磋议好的计划,前往后院地窖,那是贮存贺礼之处,也是邪教派人重点把守的地方。
“你们要做什么。”楚柳与山贼两位当家眼看不对劲,出手如电,赶忙追上去。
地窖位置已与伏昍对应好,司徒瑾知道在何处。
他们的计划是伏昍盗走冰山雪莲,邪教的人会误将被盗之物认作七彩神珠而数人追去,适时再由司徒瑾与单云端二人来偷七彩神珠,也就减了不少障碍。
伏昍轻功了得,甩掉追随者不是难事,况且以他们的计划来看,不到前脚半程,会有邪教的人发觉伏昍盗走的并非七彩神珠,半数人必定原路折回。
楚柳几人追上,来势汹汹,单云端赶忙低声道:“司徒,你去取七彩神珠。”
“好,你千万要当心!”司徒瑾急忙应他,离去前又道,“后山见。”
“好。”单云端答他。
有单云端挡敌的司徒瑾一路无阻,进入地窖后也不过寥寥几人暂留把守。
司徒瑾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撂倒,并未花多少功夫。
地窖内满是森寒之气,他屏住呼吸陡然加快了步伐。
进入里侧,遍地都是金银元宝、珠宝首饰装箱,司徒瑾一眼便瞥到了铁架上精巧邃密的宝盒。
他心中蹦出了答案:这个盒子内便是他要找的东西。
司徒瑾上前一步,赶紧将宝盒开来确认。
谁知宝盒内藏着只毒蝎,在盒盖打开那一瞬间,伴着一股异样的气味,那毒蝎猛地朝司徒瑾面容扑来。
尚未掉以轻心的司徒瑾反应及时,侧身躲过,同时瞥见七彩神珠确实也在盒内,后用脚将那毒蝎踹开,急速离开地窖。
可还未出地窖几步路,司徒瑾只觉天旋地转,暗叫不好。
陆江还未追出十里路,眼前沈风与黑影人都没了踪影,他这才发觉不对劲。
糟糕,陆江懊悔万分,他中计了!
待他再次赶回西岭山庄,在后山寻到楚柳,见二位山贼当家纷纷受了重伤躺地,忙问:“发生了何事?”
“假罗裟与假薛武把七彩神珠盗走了。”楚柳受了单云端一掌,捂着左肩,唇间发白。
陆江怒道:“人呢?!人现在何处!”
楚柳望下后山山崖,沉声道:“其中一人误吸了我的化功散,两人都掉下了山崖。”
往下是雾气缭绕,千仞危壁。
陆江望着茫茫浓云密雾,神色漠然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人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