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处,司徒瑾不禁蹙眉低问:“两拨人?”
满身酒味的伏昍本是颔首不语,这下开口道:“你们的筹划被泄露出去了,真正要劫走陆江的人伪装成贤懿公主吩咐的人,你们起初还以为计划原封不动,谁知……”
俞无寅道:“谁知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中了那花粉的毒。”
“司徒、伏昍,你俩可知道,我如今很不好受,一半是因为当日随我入天牢的刑部弟兄竟因我同意公主这一做法而无辜丧命。”
“还有一半是……若非因我而起,许多事本不会发生,公主也不会做出这些荒唐事。”
“那倒未必,依贤懿公主的性子,不过是你命不好惨遭连累,”伏昍讥笑道,“换了是谁都一样,只要不顺着她意,难保她不有意制造事端,做出更多匪夷所思之事。”
司徒瑾也重重叹了口气:“大哥也不要多想,这并非全是你的过错,待刑部那些差役厚葬入土后,我与你前去给他们家中父老多发些银两。”
俞无寅了然点了点头,又道:“务必得将狂徒缉拿归案!”
“对了,”一旁的伏昍好似想起了什么,伸过脑袋来,问司徒瑾道,“所以你今日去颜老狐狸府上究竟有何发现?”
司徒瑾被他一语点醒,这才想起怀中那枚令牌,而后掏出来示与他俩。
伏昍好奇道:“令牌?颜大公子房内竟就这一值得考究的东西。”
司徒瑾低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令牌究竟是个什么来历,火急火燎便带着离了丞相府,顺带还将他所看到的颜闻与颜苓之事,一字不落悉数告之。
“被磨得不成样子,有一定年代了,”俞无寅仔细端详这甚至连纹路如何都摸不出来的令牌,良久,又道,“再等等吧,义父看后应当就一清二楚了。”
夜幕苍茫,天色微明。
三人饮酒到几近天亮,这才各自回房睡下。
所幸翌日孟嶂还未归门宗玄来,否则定是要一通发火。
近来事务繁忙,司徒瑾也不敢多睡。
不过三四个时辰,他便起身盥漱,正巧遇见娄渊端呈一罐盛物瓷器走来,他好奇道:“娄伯,这是何物?”
慈眉目善的娄渊将那瓷器轻置于台案上,缓缓道:“是将军府的彩姑娘送来的蜜饯,还有不少,彩姑娘唤老奴都分了去,还特地嘱咐多给公子留一些。”
司徒瑾凑近一望,果然见是新鲜蜜饯,可闻其香,看上去也色味俱佳。
娄渊接着笑道:“都是彩姑娘亲手做的,比街市上小贩卖的甜多了。”
“还劳烦彩娘大老远跑这一趟。”司徒瑾深感有愧,然周身觉着暖意融融,他捻起一课蜜饯来尝,入嘴果然甘甜可口。
娄渊又道:“是二公子嘱咐彩姑娘说,公子您爱吃,彩姑娘便多做了些,本想让二公子哪日来门宗玄时带上,但蜜饯做好还差些时候,便等到今日才拿来,不过也顺便与老仆我出门闲步散心。”
司徒瑾有霎时愣住,他没想到单云端离了京,却在好几日前特地为他想着这些。
说起来了有几日没见二哥了,不知他在漠北北陵究竟如何。
然还未等他说些什么,伏昍便只身闯了进来。
只听伏昍大喊:“司徒是不是好感动!感动到快要流出泪来!”
司徒瑾:“……”
娄渊:“小昍怎么来了,方才不是说要出门办事?”
伏昍:“欸呀我的蜜饯吃完了!来找我的司徒兄长再分我一些。”
“别全都拿走就好,”司徒瑾任他拿走一些,又问,“大哥呢?”
“继续入宫跪地去了。”
司徒瑾还是头一回儿待伏昍这般吝啬:“够了够了,娄伯不是说每人都有吗?怎还拿我这么多。”
伏昍用第一天认识他的表情望去,震惊不已:“你变了司徒!你的心里只有你二哥没有我这个乖巧的弟弟!”
司徒瑾:“……”
娄渊继续含笑,默不作声。
玩闹之际,有人来了。
来人神色自如,却道出了不一般之事。
“探守大人,有漠北情报网来的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