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惊呼不仅将司徒瑾与单云端魂魄勾住, 弹坐而起。
更甚是令整个驻扎营地变得剑拔弩张,沸沸扬扬,顿时喧声四起。
换上衣裳后,单云端朝司徒瑾道:“出去看看。”
司徒瑾点了点头, 道:“走。”
两人侧过门帘, 皆是将外边状况尽收眼底。
只见前方奋战厮杀场面尤为不一般,不少鞑靼士兵已是坚甲在身、手拿兵器,前仆后继直面迎敌。瞧这阵势, 哪里是来了‘刺客’,分明是有敌军来袭。
司徒瑾侧目望向单云端:“该不会是北陵王府的人?”
当下, 单云端眼角有着一丝凛冽的寒光,他一眼不眨地望着前方厮杀场景, 半晌才道:“不。”
“十有九是阿鲁台叛变。”
听闻, 司徒瑾双眉紧蹙,道:“他们怎这般心急?”
单云端颔首不语,面色凝然,而后又道:“师兄前去看看, 司徒在这候着。”
前方鼓声震天, 敌我兵戎相见。
亲眼见以此状,司徒瑾完全不由自主地, 将记忆中那年滔天大火与眼前状况联系起来, 他不免略有些迟然, 然也不阻止单云端道:“……好。”
单云端从他双眸中观察到了什么, 接着捧起他的脸颊, 轻轻落下一个吻,又道:“等师兄回来。”
待司徒瑾回过神来,单云端已离去好远了。
为求镇定,他只得摇了摇脑袋,想着自己果然还是未见过什么大场面,才会如下这般情绪不稳。
不久,王秉庸也出了毡包。
他隔着好几步路朝司徒瑾跑来,甚是惊愕失色的模样,待王秉庸凑近,司徒瑾切实感受到他因恐惧而发颤的身子,且面部赘肉抖动,颇有些滑稽。
兵戈扰攘,怵目非常。
司徒瑾猜测,王秉庸应当也没见过这般摄人心魄的画面,便出言安抚他道:“若是鞑靼人守不住这里,我会带你回北陵。”
他这话一出,确实让王秉庸平静了下来。
可话虽是这般说,然王秉庸一想起自己这臃肿身躯,仍是不由得想……若司徒瑾冒险带着他逃离,无马又带伤,多少还是够呛的。
眼下没看见单云端,王秉庸不住问道:“单大人呢?可是也上前方去了?”
司徒瑾答他:“是。”
王秉庸又问:“司徒你不去吗?”
……他一个小倌,不怕死跑上前去才实在可疑。
况且,他相信单云端,司徒瑾心想,二哥他绝不会有什么事。
司徒瑾索性朝他道:“与我进毡包内饮茶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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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战火纷飞与毡包内的闲情别致。
好似被划分为两个世界。
王秉庸这人过于受人影响,见眼前的司徒瑾如此从容淡定,他也难免镇定三分另道它事:“……你的人可是来过了?”
“是,”司徒瑾饮着茶,有条不紊道,“我没想到你的动作会这么快,多谢。”
王秉庸示意他言重了,又道:“你说的那法子太……邪门了,我听后便忍不住去试了试,可没误着你的事吧?”
司徒瑾轻轻摇了摇头,道:“并未误事,时辰正好。”
听后,王秉庸颔首沉吟,不再多话。
期间,鼓噪声不曾断绝。
这场小规模的战事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有要终止的预兆。司徒瑾心脏直跳,表面镇定,然到底还是担心单云端的。
直到战事彻底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