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 情报网出现问题了呢。”
灵鹊好似并未因司徒瑾的反应有所动摇,她始终一副万事与自己无关的状况, 后又看桌案上摆着果盘, 直接上手捻来尝了,不忘道:“味道还不错。”
司徒瑾面色凝重, 但面对眼前的小姑娘, 他还是饶有耐心道:“不急, 你可以慢慢与我说。”
小姑娘边吃边道:“唔, 爷爷说了, 急报送不进门宗玄,不知究竟是京城那边出了问题还是漠北这边有何猫腻……”
她这话一出,司徒瑾不免想起还在京师时, 义父与他说的, 情报网没了单云端的消息。
可他拜托王秉庸后, 确实能将门宗玄的人唤来。
这多少有些说不通。
司徒瑾不免道:“灵鹊, 孔老知不知道我二哥早已在鞑靼营地内?”
嘴里嚼着东西,手上还握着半个果实的灵鹊点了点头, 道:“知道。”
“那我出事之际……”他顿了顿, 又转而道,“孔老之前是否知道我的下落?”
这下,灵鹊犹豫了片刻, 才道:“应当是不知道, 我是昨日才返的北陵, 今早便被爷爷唤来这里, 说是看到您昨夜命人留下的记号了。”
司徒瑾顺着她的话问:“你从何处回的北陵?”
小姑娘向来爱四处游玩,不解他为何要问这个,干脆答他道:“去了灵州游玩啦,怎么了?”
司徒瑾沉吟半晌,没再接话,倒是灵鹊不再将心思置于那果盘上,反而朝他好奇张望。
她是觉着,关乎情报网这事,爷爷与她印象中京城另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必是会有所打点,所以,应当没什么值得忧虑担心的。
如此,灵鹊不免问出了声:“大人,您现在可有什么难事?还是需要我将你带出去?”
她这话刚出,便觉着是自己多虑了。
毕竟凭借探守大人的身手,倒是她献丑了才对。
司徒瑾却道:“你爷爷还与你说了什么?或是给你了什么东西?”
语毕,小姑娘当即作恍然大悟状,将嘴长得好大,仿若能塞下一整个油桃似的,不住道:“……我我我忘了!诶呀!大人莫要见怪。”
说着,她从腰间取出一封信,递与司徒瑾。
“……”司徒瑾心想,这小姑娘讨喜是讨喜,只是实在不怎么靠谱。
他将信展开,见字如晤,果然是孔老的迹。
约莫不到半刻,他将信上内容皆扫了一遍,了然道:“孔老动身前往京城了。”
灵鹊“诶?”了一声,又耸肩道:“可是在信上说的?他不让我看……也难怪他命我前来找您来着。”
司徒瑾反手背过,内功一出,将那信在孔灵鹊看不到的地方震碎,化作灰烬,表面上与先前没什么两样又道:“灵鹊,你何时还能再来一趟?”
听他这话,灵鹊本想着已将信送达,便再无她的事,却不想司徒瑾又道了这一句,应当是还需要她下次再跑一趟,不免浑身无力,有些不太乐意道:“大人希望我什么时候再来?”
司徒瑾道:“明日这时。”
灵鹊也没问他需要自己下次再来做什么,只道:“那大人这次有没有什么话需要灵鹊带出去的?”
司徒瑾抿笑摇了摇头。
许是贪玩心性,灵鹊不免眉飞色舞,问他:“那我如今可是能走了?”
“是,”司徒瑾又补充道,“不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来过。”
灵鹊大概忆起了什么,连忙问道:“这任何人里也包括追踪大人?”
司徒瑾不置可否,以一个眼神暗示她。
好似明白了些什么,灵鹊当即做了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道:“灵鹊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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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鹊走后,司徒瑾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那信上内容将北陵王府现状告知与他,朱昱竟回到北陵王府,与他父王北陵郡王相安无事,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如今情报网中出了差错,孔越应当是被义父唤回京城,而孔灵鹊负命费尽心思潜入鞑靼营地与他见面,却一问三不知——
兴许是孔越并未将事况透露于她,又或是,此时关乎重大,孔越显然不敢轻易将事透露于任何人,只是让灵鹊先探个究竟,看看自己当下是个如何状况,再命灵鹊作下一步打算。
他思来想去,估摸着许是要只能等着灵鹊明日再来。
霞光万道,夕阳西下。
又过去一天了,司徒瑾不觉想着,坐以待毙并不是个好法子,他需要回北陵城一趟。
单云端没过多久也回来了。
看他满脸倦意,司徒瑾便知道前方军营内的争执定是不一般。
他这下学了乖,先是给单云端倒水,待人坐了下来,还极为体贴给人捏肩捶背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