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始终站在门前等待陆有矜归来,遥遥望见他身影,忙哭丧着脸跑过去:“陆大哥,谢临被官兵抓去啦!”
陆有矜只觉一颗心突然猛烈狂跳:“谁认出他了?”
那书生没听懂这话,只是道:“他和一人不知为何有了争执,结果那人当场暴毙……官兵以为人是他打死的,二话没说把人抓走了!但我亲眼看见他并没有动手,您有法子可想吗?”
陆有矜道了谢,让那人回自己书摊守着。冯闻镜看他久久不语,宽慰道:“无凭无据,怎能抓人呢?这事我去办。”
“单是这事儿还好办,只怕背后有人操纵,此事只是噱头。”
冯闻镜一怔:“操纵?”
陆有矜把那天刺客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又看了一眼渐渐阴沉的天色道:“就怕他们行刺不成又耍花招。我要去打探打探消息。”
“你去吧。”冯闻镜点点头:“莫急,等你回来我们再商议。”
走过阴暗的狭长通道就是京兆狱的审讯之地。
事关人命,坊区的少尹亲自坐在上首,以表重视。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谢临强迫自己驱散不适,有理有据的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听审的官员翻翻方才证人的证词,间或问几个问题,谢临也照实回复。
半盏茶后,那官员松懈了身体,仰面躺在椅子上:“看来此人的确是突发疾病,与你无关。”
谢临闻言松了口气:“那我可以回去吗?”
那官员正待回答,一个狱卒进来通报:“大人,亲卫府有人来找您。”
那人向谢临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起身匆忙离去。
黄豆般的烛灯摇曳在这暗室里,勾出厚重卷宗的暗影。谢临皱着眉头,暗中推测时辰。
半晌后,那官员再次进来,方才的温和已是荡然无存:“来人!”他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严峻冷漠:“把这人押下去,当街行凶,打死人命,可要看紧了!”
话音未落,两个狱卒已举步朝他走来。谢临惊声辩驳道:“大人,你方才还说此事与我无关。怎么……”
“方才只是你的一面之词。”那官员打断谢临的话,快速挥手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把他押下去!”
那官员看人被押下去了,方才重重地坐在椅上。闪烁的光影在他面上流转。他咬咬牙,终是摆摆手叫来狱头:“用些手段,今晚就把他解决了吧。”
“这……这不过堂嘛?”
那官员叹一声,敲一下手下的额头:“这是上头吩咐要杀的人,亲卫府的心腹都来了,咱们还能说什么?等夜深了,就动手吧!”
那人领命退下。
他摇摇头端起茶碗,正准备喝口茶,传信的人又疾步进来道:“大人,又有人找您。”
照壁前,一抹挺拔的身影在幽暗昏黄的灯影下静静等候,闻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方回转身。
少尹伸长脖子仔细辨认了,才敢上前相认:“陆参领?你……你来有什么事儿吗?”
在他印象里,陆有矜是个绝对的冷门人物,凡事几乎都不出头。
今天,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我是来为你解忧的,大人。”陆有矜在此时不冷不热地勾起嘴角,暗夜流光,竟有说不出的醒目。
“这话怎么讲?”
陆有矜开门见山:“今日是不是有不合常规的案子,而且犯案的人被送到了你这。”